“赵先生。”大家看到来人,纷纷颔首问好。
来人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衬衣,银丝半染,脸上已布满了皱纹,但仍旧精神抖擞。
他踩着一双老北京布鞋步子稳健的走到了霍柔和秦宁移面前。
“看来小秦还是很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的嘛,你说你,来就来吧……”赵先生爽朗一笑,有些促狭的意味看着霍柔,“还带一个小媳妇儿。”
秦宁移对赵先生很是恭敬,他有礼的笑道,“赵先生就别调侃我了。”
“小秦媳妇儿,你这手镯能抬手起来给我看看吗?”赵先生的笑容很是慈祥。
“刚才只听他们说的神乎其神,想来敢在这么贵的料子上面做这种无谓雕刻的人,肯定技艺不凡。倒不一定真的就失了价值。”
霍柔来之前听秦宁移说过这场慈善拍卖晚会的主办人正是这位赵先生。他这么多年坚持做慈善,帮助了很多人,大家也很敬重他的为人。
她将手腕抬起缓缓转动方便赵先生看清。
当赵先生看到手镯上的藏着的雕刻时,眼睛一亮。
随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会真有什么蹊跷吧?赵先生对于玉器雕刻还是很有一些研究的。”
“不应该吧,正常人都知道,翡翠手镯之所以会雕刻大都是为了避开瑕疵纹裂,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做这个事情。”
“但你看赵先生那个表情,很兴奋的样子。”
“哪里兴奋了,他现在这表情不是挺惋惜的吗?”
“他刚刚明明很兴奋的……”
大家低声猜测着,什么说法都有。
这边赵先生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霍柔的脸,又看了看一旁的秦宁移和安安。
半晌,他叹了口气。
水晶灯的光照在那个手镯上,流光溢彩,通透非常,赤子之心不外如是。
自己这个外孙已然是失了机会。
“小朋友,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个雕刻……”赵先生话说得很轻,很慢,“送你这个手镯的人,是不是乔玉山?”
霍柔有些吃惊,光从这寥寥几笔的雕刻中,怎么看出是他的?
赵先生笑出了声,“你也不必吃惊,我对那小子的字很是熟悉,这字迹分明就是他的。”
“也只有他会不惜成本,不顾价值,随心所欲在这种料子上做雕刻了。”
他有些惋惜的问道:“你的名字里,带有一个柔字?”
“是。赵先生,我叫霍柔。”
“喜欢兰花?”
“喜欢养。”
他们三言两语的对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众人都震撼不已。
乔玉山是国内炙手可热的玉雕师,他技法精湛又有年轻人的巧思。经过他手的玉雕作品不仅在国内大受追捧,甚至进入了国外市场。
因此他也被称作把玉雕成功推向世界的领先者。
秦宁移也陷入了深思,前几天他拍下的那个山子雕就是出自他手。
如果他认识霍柔,那个像极了霍柔的【花仙】,也许不是意外相像,而是本就照着霍柔的样子来刻的。
“你应该就是他跟我提过的小师傅了。”赵先生慈爱的看着霍柔,“从前静不下来的小子,多亏了你,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霍柔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认识,她露出了长辈们会喜欢的那种乖巧的笑容,轻声自谦道:“赵先生就别开我的玩笑了,那是小山他自己有天赋。”
“我是他的外公。我知道他原来是什么样的,你也不必自谦。”赵先生看霍柔的眼神颇有些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慈爱。
“你也不用那么见外的跟着他们叫我赵先生了,你就唤我赵爷爷。”
赵先生利落干脆,霍柔也没有扭捏,顺着他的意思叫了一声,引得赵先生笑容加深了几分。
他回过头,看向一开始挑事的陈琴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威严。
“乔玉山的字是我手把手教的,不是我自谦,这一手字,这一身技艺,还算是配得上这镯子。”
“你也不必贬低这小女娃,她的能耐,远超你这样的蛀虫许多。”
陈琴琴也知道什么人惹不得,赵先生虽然一生做慈善,但他却不是真的好说话至极的。
能露出这样眼神的人,能走到这种地位的人,都不简单。
陈琴琴点了点头,没有辩驳。
赵先生满意了许多,站上了台,笑的一脸温和,说出口的话却颇有些不容反驳的意味,“今天,我赵元明当着大家的面做一个承诺。”
“若是日后霍柔小朋友要卖这个镯子,随时可以来找我,无论何时。我定以两亿以上的价格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