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狼狗感受到这温柔的抚摸,轻轻呜了两声,随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整个脑袋都放在洛宾森的脚背上,又一次趴下睡了过去。
不等victoria回应,洛宾森自顾自地叹了一句,“诶,eddie真是老了啊,跟了我都十四年了。”
......
中国,静安市。
天边烧红的夕阳怀抱霞光一股脑涌进室内。
自陆知意走后,楚西洲的情绪反复无常,完全失了往日的冷静自持,浑身上下都透着疏离和淡漠,仿佛天塌了都与他无关一样。
而最惨的就是跟着他尽心竭力的穆雅和方卓,时不时就要成为他情绪宣泄的垃圾桶。
穆雅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得到里面微弱的回应,便往里走进,眼神在他脸上扫过,察言观色一番后,才道:“楚总,和瑜光纸业费总的饭局,约在晚上七点。”
楚西洲食指捻起手中文件的一页纸,头也没抬,“推了。”
穆雅虽然无奈,但也不敢说些什么,点了点头,就退出了办公室,转而去休息室磨了一杯咖啡,坐在小桌前,目光哀怨。
方卓半倚在门边,“怎么了?”
穆雅淡淡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楚总什么时候才能变正常。”
方卓自然知晓楚西洲变化的其中缘由,只是努努嘴,“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恢复正常了。”
“为什么?”穆雅不解,又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对哦,最近,怎么没见知意了?”
方卓闻言,立刻伸头探了探门外的走廊,连忙将休息室的门关上,呼一口气,压低声音:“最近,可千万别提知意!”
穆雅眼眸睁大,有些讶异:“离...离了?”
方卓坐在沙发上,一口气刚送出去,被这句话点的,又提了起来,“我的姐,你可千万别瞎猜,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行。”
穆雅撇撇嘴,便也作罢。
谁让他是老板呢...
......
楚西洲在手边最后一份文件末页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忽地手一松,手中的笔落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他眼睁睁看着那支笔滚落在地毯上。
他皱眉,捏了捏鼻梁,没再管它。
他呆呆地在大班椅上坐了一会儿,随即视线一转。
入目,那张两个人的合照静悄悄立在办公桌上。
合照上他只是静静注视着身侧的她,那张貌如西子的脸,笑意明媚。
不过一瞬,楚西洲的眼眶逐渐开始模糊,嗓子更是酸涩地难受。
他长臂一伸,将合照拿在手里,大拇指细细划过照片上她的脸,小声低喃,“陆知意,你...比任何人都要狠。”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来人似乎很是着急,没等他回应,那人就推门而入。
厉南之脚步匆匆,神色更是紧张,开口就道:“有消息了。”
楚西洲闻言,心脏猛地一颤,下颌线条绷的又冷又硬...
……
m国。
陆知意站在窗前静静凝视着窗外淋了一夜雨的保镖们。
而她,这一夜,却怎么都无法入眠。
下过雨的清晨,空气湿润。
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倾吐着雨后的欢悦,凝聚在树叶上的小水珠一滴一滴往下落,滴在那些保镖们的头上,肩上,可他们却像没有五感,一动不动站立如松。
“咚咚---”
陆知意循着声音转过身。
victoria将一份早餐端进房间,放在桌上,冷冷地道:“吃饭。”
陆知意淡淡掠过一眼,餐盘上放着正宗的m式早点,却没有立即走上前去。
victoria一眼看穿,手指轻轻拾起一片火腿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吞下后低笑道:“没毒。”
陆知意身在狼穴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时刻防备和警惕,神经也紧紧绷着。
吃早餐的间隙,victoria说:“吃完,我带你去见个人。”
陆知意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吃。
victoria先是带着她在别墅里简单走了一圈。
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陆知意对这里也差不多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间别墅总共六层,地上三层,地下还有三层。
她与victoria并肩,佣人们见到她们也会客气的点头颔首,只是两人互相沉默不言。
victoria带着她进了电梯,抬手按下负三层。
跨出电梯顿感一阵冷气袭来,长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侧墙瓷砖冰凉。
整条走廊,不见阳光,尽头微弱的光亮忽明忽暗,细听,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低低地抽泣声和间歇性的金属碰撞声。
越往里走,这抽泣声更加明显,在这完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十分幽怨。
待她们停下脚步。
陆知意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看清眼前,她猛地屏住了呼吸。
眼瞳一寸一寸放大,无法置信在脸上愈演愈烈。
她。
见到了此生最为残忍最为无人道的场景。
眼前早已在等待的人,见她来,转身缓缓露出了笑,道,“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认识一下。”
陆知意目光呆滞。
静静盯着那个浑身赤裸,耳朵,鼻子,手脚都被砍掉,白色的骨头外露还连着手筋脚筋的男人。
他的嘴唇被鱼线用z字形缝住,八个洞口还往外渗血,胸膛前早已经被刀划得见不到一块儿好肉,她紧紧蹙眉,心脏钝痛。
洛宾森似乎很满意,笑意更甚,淡漠地道,“他是你们的卧底。”
他摆了摆手指。
他的手下会意,拿出一剂针剂,刺入男人的脖间。
几乎是在药剂注入的一瞬之间,男人忽然全身肌肉紧绷,眼球凸出,脖子上的青筋陡然暴起,双腿更是抖得剧烈。
陆知意眼中噙泪,暗自捏紧拳,闭上眼瞥过头不敢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