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意眼里噙着泪花,杏眸闪闪发亮,她仰起头,只见男人那麦色的皮肤上那颗凸出的喉结正上下滚动。
她咽了口口水,一个没绷住,眼睛一眨,泪水掉落,猛地一下扑进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尽情宣泄着这半年来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
这个地方,甚至比林小悠和厉南之描述的更加恐怖血腥,时时刻刻都有人想要你的命,只为了能成为那最后一个幸存者。
几乎每个人都杀疯了,杀红了眼。
而她自从和马克走散,独自一人面对这高强度的神经紧绷,完全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立刻惊醒,变得警惕。
许久后。
哭的累了,陆知意的声音渐渐平息。
再抬头看楚西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连他都止不住地红了眼眶。
楚西洲将陆知意掉落在脸侧的发丝撩到耳后,心疼地替她抹泪,“哭吧,有老公在,怎么哭都行。”
陆知意抿了抿唇,将唇上的咸苦味儿都抿进嘴里,哭丧着小脸委屈道:“我给你留信了,你是不是没有看?”
楚西洲闻言,凝着她,静静地一言不发。
陆知意扯了扯他的衣摆,“你说话!”
楚西洲咬了咬牙关,几秒后,忽地露出一笑,好整以暇地让自己的目光与她平视,魅惑深邃的瞳仁,眼底迸射出一阵摄人心魂的幽光。
“知意,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样的扯平。”(232)
说罢,还没等陆知意回应,楚西洲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强硬地让两唇相贴,动作宛若猎豹,迅捷猛烈,蛮横无理。
楚西洲本就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此时他更是将这气势发挥到了极致。
毕竟他克制了那么久,压抑了那么久,在他眼里,陆知意确实该还了。
陆知意根本无力还击,只好缴械投降,任由楚西洲霸道索取。
吻到深处。
一股谷欠火熊熊燃烧,楚西洲现在只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火山口,浑身都被灼热炙烤。
不由地,他的手就有些不受控,宽厚的大掌从腰间开始移动,指尖收紧,下移,缓缓提起了她的衣摆。
......
温热相触地一瞬,一阵痛意从相触的地方涌上来,陆知意遽然抖了一抖,皙白婉转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
楚西洲也愣了,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将眉毛拧成了浅川,遂将手收回。
陆知意咬着下唇环上他的脖子,杂乱无章的气息全数洒在他的脖间,酥酥麻麻,她轻启唇瓣喊道:“楚西洲...”
楚西洲从愣神中回神,将她的脑袋按的离自己近了点,完全贴近的那一刹,他的一声浅嗯,似有若无缠绕着隐隐心疼,从鼻腔里送出来。
痛意逐渐消失,陆知意皱起来的脸才敢放松,指了指帐篷外,“你没关帘!”
楚西洲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出去,夜幕已经悄然而至,偶尔有几个身着作战衣的男人,来回在外走动。
只要一抬眼,就能将帐篷里的所有都收进眼底。
待他即将要收回视线,四个人迎面走进了他的视野余光。
楚西洲轻轻摩挲着陆知意的已经快要及了腰的发丝,“你刚刚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下床?”
陆知意撇撇嘴,“躺太久了,屁股有点疼,想起来动动。”
楚西洲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衣架前扒下来一件他宽大的薄羽绒外套,“外面冷。”
陆知意乖巧地将手伸进衣袖里,满脸俏皮。
楚西洲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随即半弯下腰,将外套的拉链拉上。
细看,他的碎发已经长过了眉毛,眉眼深邃,低垂下的睫毛像把扇子,洒下一片阴影,不过当他严肃起来时,那双眼尾上翘满含流光的眼睛,还是带着些许令人生畏的寒意。
楚西洲帮她穿上衣服,又亲力亲为帮她穿好鞋袜,将她裹成了一个只包了一层粽叶的薄皮小粽子,他上下打量着她,眉心抽了抽,许久后,喉结轻抖,缓吐出两个字:“瘦了。”
说完,他又往左侧裤兜里掏了掏,神奇地掏出了一枚戒指来。
暖黄灯光下,钻石的边角被灯光照的闪出细碎的光来。
楚西洲拉过她的手,她纤长的手指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白嫩娇柔,连褶皱都非常细微,细细摩挲,只有虎口处多了个突兀的小茧子,让他又一次将眉头紧锁。
“你怎么还随身带着戒指?”陆知意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连忙开口问道。
楚西洲叹口气,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因为你一点都不听话。”
话虽委婉,但其中深意,她还是能听的明白。
“这次是什么?是GPS吗?”
楚西洲轻勾嘴角,略有深意的笑笑,“一个比GPS更厉害的东西。”
楚西洲见她一脸疑惑,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全是宠溺,嘴角噙笑,“类似干扰器,它很聪明,可以分辨得出哪个是自己人。”
说罢,便搂上了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帐篷外的四个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不过都很识趣地没有打断楚西洲和陆知意的温存。
毕竟是新婚小夫妻嘛,分离那么久,肯定得好好叙上一番。
见他们出来,杨亦川眼尾上挑,双手环胸,面上笑意连连,调侃道:“下次记得关门,万一擦枪走火什么的,多不雅观。”
陆知意的脸一下子就染上了红霞,羞赧的直往楚西洲怀里藏。
楚西洲对着调侃倒显的无所谓许多,他先抬手拍了拍陆知意的脑袋,不动声色地睨了坏笑的杨亦川一眼,“就你话多。”
随后,楚西洲眸光微动,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马克,语气舒缓,眼里隐约透出一阵欣赏之意,“马克,谢谢你那两个月,一直照顾我老婆。”
马克粗粝的视线,扫过埋头在楚西洲怀里的陆知意。
与她同行时,她对敌人下手果断,无惧无畏,可现在的她,哪儿还有那时的雷厉风行,想到这,他不禁失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