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归宁回门,长宁侯府上下都欢喜,便是底下当差的婆子丫头们也都是欢天喜地的。
这是许兆麟头一次正经八百到府上来,席面不会从外头定,都是侯府后厨上自己做来的。
崔氏把一应菜色亲自过目过,生怕有一丁点出了纰漏的地方。
两三日的工夫,忙前忙后,一天到晚闲不下来。
裴清宛起初还陪着帮忙一二,也只半天而已,便抱怨连天的,余下大多都是王曦月跟着一面学一面做。
许兆麟陪着裴清如回门那日天也极好。
到了十月中旬其实凤阳府早就寒凉起来,只是金乌高悬时分总有些融融暖意洒落,笼罩着整片凤阳大地,连人心都会变得温暖起来。
许兆麟陪着裴清如回侯府那会儿天色尚早,可见夫妇两个起得早,带回家来的礼又足足装了几大车,虽说也都在凤阳府,两家隔了拢共没几条街,但这是规矩,也是婆家对裴清如的看重,这都是做给外面人看的,不过这样的虚礼,是必不可少。
长辈们倒没说非要在官署告了假来陪着,但裴令元兄弟几个都在家。
见了面自然是郎君们陪着许兆麟这个新婿,裴清如反而得了自在。
离午饭时辰还早着,崔氏领着她们姊妹几个到体明堂去给高老夫人请安,高老夫人见了她回门当然是高兴的,难道的身边没有了王曦月的位置。
高老夫人拉着裴清如的手,轻拍着她手背,一个劲儿的问她:“我知道你婆母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人,又喜欢你,可嫁去了人家家里,做了人家家新妇,终归不一样了,这几天都还好吧?你郎主对你也还好吧?”
“看您说的,能怎么不好?”崔氏怕她面皮薄,先替她打了个圆场,“国公夫人喜欢她跟什么似的,宝妆那孩子成天恨不得住在咱们家里,见了阿如也是阿姊长阿姊短的,她跟兆麟那孩子又是自幼相识,两情相悦,您瞧瞧今天带回来那些东西,难道国公府还会薄待了阿如啊?”
“是不会,我是上了年纪了。”高老夫人拉着人不撒手,“这么多年了,孙子辈里,她是头一桩喜事儿,我也算是喜庆一场,当……”
险些脱口而出的话,高老夫人话音立时收住了。
崔氏面色也有一瞬的变化,偏偏王曦月当没听见似的,众人才都不提。
高老夫人叹了口气:“中午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儿了,你们在上房那边吃顿饭,一家子说说话,说什么时辰回去没有?”
“婆母说了,留在家里用晚膳也成,我是想着待得太久了些,婆母体恤心疼,我自个儿总要规矩些,还是后半天就回去,祖母要是哪天想我了,我回禀了婆母就回家来看望您,横竖婆母是顶好说话的,郎主也很顾着我,都肯依我的。”裴清如歪头靠在高老夫人肩上,“中饭在您这儿吃吧,也叫郎主陪您吃顿饭,您警醒警醒他,万一他回头欺负我,可怎么好呀?叫他心里有一怕,晓得祖母是极护着我的,才不敢欺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