诘问一般,我死死地盯着三位始作俑者。
面对无形的压力,三人丝毫不见动摇。
“啊,这个嘛。”甚至还在装模作样,支支吾吾不说实话。
“行了行了,其实你们一开始就清楚这件事吧,毕竟事故发生在一年前,”我不耐烦地摆摆手,“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论再怎么说也得搞清楚了。”
“而且……”
我扫了自己的身体一眼。
“这身衣服还真是合适呢。”——肯定准备了很久了吧。
只见枫烨无奈地耸了耸肩,轻松地说了句:“好吧,既然你执意要问。”
“本来我们也没打算瞒你,只是想要把这些事分开几次来说罢了。”
“没想到你还不领情。”枫烨流下了眼泪。
“啧,少来这套,赶紧的。”
你真的认为以你的年龄装可爱很合适吗?
好吧,真的很合适,显得我还不留情面了。
“老妪何故惺惺作处子态?”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蹦出这句话。
但我与枫烨交流一下眼神,觉得还是别说出来了,否则可能会挨打。
说起来这三人年龄究竟多大啊?
“说来也简单,就是那个‘未知物质’,”枫烨停了一瞬,好像在斟酌用词,“就叫它物质‘x’吧。”
什么设元法。
“简单说结果就是——x把你的身体吃掉了。”
“嗯原来是吃掉了啊……”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欸?吃掉?”好像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然后以你作为养料,长出了新的身体。”
“嗯、嗯?”这是什么邪物?
“等一下,那“x”本体到底是什么,简单说一下是什么性质也好。”听到话题逐步偏向奇怪方向的我迫切地想要纠正话题走向。
“树。”与我不同,枫烨依旧很冷静,就像早在心中演练了无数次一般。
“哦,树。”不是什么怪物之类的啊,安……
“安心个头啊!我是人哎,被植物——被树吃掉算怎么回事?食人树吗?”
“啊,怎么说呢。本来我是想把x融入你的身体,结果……”见面这么久了,枫烨头一次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结果它过于霸道,侵略性极强,然后一山不容二虎,把我原来的身体给灭了,是吗?”
“不止,它甚至没吃饱,还从我们这里骗走了不少。”
“好家伙,原来我还是个植物人。”但现在木已成舟,说啥也没用了。
“难怪我和你们是没一丝相像啊,”我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那我的失忆呢?不会也与这个有关吧。”
“很有可能,毕竟储存记忆的大脑没了嘛。”
好讲科学的回答。
“但是不对吧,那我怎么穿越过来的?灵魂去哪了。”
“那个啊,恐怕是在身体被替换重建的时候,灵魂也被一同撕裂而变得混乱了吧,不过这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你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损失更严重的问题。”看来枫烨也有很多不解和无奈。
“灵魂依附于,没有便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灵与肉密不可分,就如被紧密地缝合在一起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这有灵魂和没灵魂不就几乎没啥区别了吗?
明明都确定有灵魂了,在这种地方却又显得格外现实。
也不知该是叹息,还是该说:果然如此。
是啊,我一直是我。既然这个世界有灵魂,那另一个世界也一定有灵魂。
上个世界里也没见到什么特殊的事,那就说明——灵魂这种东西,也没人们想的那么特殊吧。
“唉。”我轻声叹息。
“怎么了吗?”枫烨关切地发问。
“没什么。”
看我不打算解释,枫烨也不再追问。
“那我这个‘植物人’有什么非凡特质吗?”
“没准,能光合作用?”枫烨一脸认真。
“那我能不用吃饭吗?”
“不能,不过如果比断粮的话,你能比别人多活几天。”
感觉是个很适合野外求生的能力……就是屁用没有。
“像树一样——”没有注意到我的无语,这一次,枫烨说的很痛快,但我却隐隐感到不妙。
“没有属于人的性别。”
害,果然如此。
“这样啊。”
或许是因为早有预料,又或许是因为无可奈何,除了轻轻叹息,余下的就只有相顾无言。
我耷拉了一会脑袋,终究还是抬起头用眼睛捕捉着东西,希望籍此找到转移注意力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