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报备了行程,也时不时也会有士兵上门询问,要是有几天忘记报备,就会被粗暴地撬开门“例行检查”。
敢怒不敢言。母亲也因此离开了家。
那时,年幼的自己是否觉得悲伤,是否觉得愤怒?被迫生活在这样一股强权的暴力之下,那时的自己,可能甚至不知道该恨谁。
就算后来,戒备稍微放松了,也交到了朋友,他也不常走动到海边了。
海浪拍打着礁石,他坐了好久,最终站了起来。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像是在轻抚不曾见面的朋友,又像是在为英雄送别。
康沃尔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撵在礁石上,站起身,面向他的友人,“走吧。”
“你真的决定了?”
“当然,你会帮我的吧?我们可是共犯。”
“那些人是无辜的。”
“曾经的我也是无辜的,纳德。”康沃尔按住他的朋友,亦是共犯的肩膀。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纳德知道,他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他知道,康沃尔想要一场政变,他想推翻教团的统治,将城镇变回未被教团接管之前,他想要完成祖父的遗愿,他在这个愿望的压迫下生存了三十年。
三十年,他一步步看着康沃尔走过来的。
但是他却那么无力,既无法站到友人的身边,亦不能拿出失去友人的勇气阻止他。
他曾经常听康沃尔自责懦弱,或许自己比康沃尔更卑鄙也说不定,纳德想。
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苦笑,答应了下来。这算是他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