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西琳的回忆(1 / 2)

“ichliebedich”

西琳嘴里轻轻诵念着这句话,静静依靠在门上,并没有闭上眼睛,但思绪却飘飞到那个清冷的西伯利亚早晨。

那是一座祥和安宁的西伯利亚边境的村子,那时的西琳还是一个失明的小女孩,和母亲一起在村子里相依为命。

每当西琳和母亲饥寒交迫,为生活劳累奔波的时候,妈妈就会对她说这句话“ichliebedich,”然后紧紧抱住她。

妈妈常说,这是象征着希望与爱的句子,能够带她去往希望与温暖的地方。ъìQυGΕtV.℃ǒΜ

尽管过的艰苦,但年幼却又失明的她却也因此常常幻想妈妈所描绘出来的美丽世界。

直到那个早晨......

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降临到了平静的村庄,很多人都变成了怪物。

总是和蔼的在村子里转来转去的康斯坦丁爷爷;偶尔会送给她一个面包帮她捂手的安娜婶婶;那群以西蒙为首的喜欢欺负自己却又经常帮她家送柴火的小伙伴。

他们都在那个清冷的早晨变成了怪物,寂静的村庄除了野兽一样的嘶吼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自己和妈妈躲在床底下,妈妈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用自己的怀抱尽可能的给予她温暖,两个人不敢出来,就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直到那群自称天命组织地救援队到来。

他们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对她和妈妈伸出手。

“小姑娘,你和你妈妈安全了,天命会安排好你们的一切的。”

当时那个对她们伸出手的人是这么说的。

自己和妈妈也就浑浑噩噩的跟着她们坐车来到了一个基地。

可一切都随着这个基地改变了。

自己和妈妈进去的时候,尽管看不见,但西琳却能够感觉到母亲很紧张,将自己用力的抱着。

“你和你的妈妈需要分开治疗,小姑娘。”

这是她们停下脚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现在想想,那句话语气淡漠又没有感情,就像是西蒙的那位屠宰师爸爸总是对待宰的猎物说的话一样。

尽管不想和妈妈分开,尽管能够感受到母亲用力的拥抱,但那时的西琳还是和母亲做了告别。

来这里的一路上,那个给予她们温暖之手的女人口中的希望和母亲从前描绘的美好蓝图让她对这里充满了憧憬和幻想。

“ichliebedich。”

这是妈妈分别前的最后一句话,西琳在妈妈的拥抱中感觉到了妈妈脸上的湿润。

“没关系的妈妈,我会好好接受治疗的,我们以后就能自由的生活了。”

“ichliebedich。”

她用自己纤细的手轻轻拂去妈妈脸上的泪珠,她以为妈妈是在为村子里变成怪物的安娜婶婶,康斯坦丁爷爷,以及西蒙他们哭泣。

妈妈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的拥抱了她,然后西琳就跟着刚才开口的人一路来到了现在这个房间。

“小姑娘,坚持住,我们每天都会给你治疗。”

“你的眼睛,你的身体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声音虽然没有任何起伏,但感受到自己头顶的手,西琳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后轻轻的询问:

“姐...姐,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呢?”

“暂时是每个星期一次。”

一阵沉默,过了很久,那冰冷的声音才响起,而后领着她的女人踏着“咚咚咚”的步子走开。

接下来就是日复一日的治疗,像村庄里无时无刻都在飘飞的雪一样冰冷的针孔扎进她的胳膊;像西蒙爸爸那从来不曾洗过的案板一样黏糊糊的液体浸泡全身;像康斯坦丁爷爷经常抱着双腿和手臂哀嚎的刻骨之痛。

“ichliebedich。”

每当快要忍受不了那深入灵魂骨髓的痛的时候,妈妈临走前对她说的这句话就在脑海里响起,让她咬着嘴唇不断忍耐挣扎。

一周的时间好漫长好漫长。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她认识了一些和自己一样大的小伙伴,阿芙罗拉、阿加塔、加莉娜、贝拉.........

尽管不能看见她们,但西琳还是用自己的心灵为他们描绘了一张色彩斑斓的画卷。

到了一周的周末,西琳在乖乖的接受完治疗之后,才询问那些带她治疗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见妈妈。

“小姑娘,你的妈妈也在接受治疗,你们不能直接见面,只能通过音频互相联系。”

研究人员是这么跟她说的。

“没关系姐姐,我知道的。”

“能听到妈妈的声音就好了,接受完治疗自己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快乐的生活,自己就可以睁眼看看这世界了。”

在心里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治疗人员领着她来到一个房间,她蜷缩在房间不大的椅子上颤悠的拨打了妈妈的号码。

“喂?是我的宝贝西琳吗?”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

“妈妈,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那天下午,西琳和妈妈聊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西琳在说,妈妈在听。

“妈妈,我现在过的很好,但分别的时候我想再听你说一句那句话可以吗?

做了道别,挂断电话的最后一刻,西琳笑着对电话那头说道。

“嘟嘟..........”

回答她的却只有电话的忙音。

“妈妈一定是因为没听清才挂的。”

她在心里安慰了一遍自己,笑着拉着治疗人员的手走出房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时间就像安娜婶婶家的那个小井里的水一样,悄然冒出又悄然流走。

西琳也数不清自己究竟过了多少周末,每天的治疗对她来说从一开始的难以忍受到逐渐习以为常,手臂上的针孔来来去去像是村子里每年都会长出来又凋谢的野草,原本像蚂蚁在啃噬骨髓的疼痛也好像习以为常。

在治疗的过程中,她渐渐的恢复了自己的视力。

她看清了自己的小伙伴,她们脸色苍白,就和自己一样。

她看清了每天带着自己治疗的那个女人,她神情总是冰冷紧蹙,看自己的目光总是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