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沉吟,她问过云絮晚,那蛊毒没有反噬。
不然她大概也会以为,那恶臭,是反噬的结果。
风衿斋?
苏冉忽而笑了,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小姐?”华年觉得苏冉的笑,很是意味深长,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般。
苏冉道:“华年如今,倒是懂事克制了不少。”
华年今日在客厅时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行为处事与往日相比,确实精进了许多。
苏冉的话,让华年的眼眶有些酸。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突然就涌现了出来:“小姐不在的这些日子,奴婢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
苏冉侧眼看向华年,小姑娘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她,让人心软极了。
她欣慰的笑了笑:“你日后能更好,总有一日,也能独当一面。”
华年甜甜的笑了:“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
……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
然丞相府内,有一间屋里,却点着微弱的光。
期间有隐隐约约,极致忍耐的闷哼声不时传出,像是在压抑着,非人般的痛苦折磨。
圆木桌边,围着四人,一人掌灯,一人手持精致锋利的匕首。
桌上放着清水和托盘,以及染血的棉布,甚至还有一些腐烂发黑,带着白色幼虫的,不知名东西。
丫鬟抬袖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握着匕首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事即便已经做了很多次,依旧心生胆寒,让人作呕。
“歆儿,你再忍一忍,就快好了,就快好了。”齐夫人在一旁,用手捂着齐子歆的眼睛。
便是她自己,都将头扭向一边,不敢看上一眼。
齐子歆娇媚的脸上,此刻一片苍白。
汗水浸湿了发鬓和衣衫,她的嘴里咬着厚厚的一方丝帕,只呜咽的哀鸣着。
双脚也被绳索束缚。
齐夫人低声冷斥:“你动作快些。”
“是……夫人。”丫鬟再次抬袖擦了擦汗。
强忍着胃里不断翻涌的难受,屏住呼吸,握着匕首继续方才未完的事情。
在灯火下泛着冷光的匕首,不断挑起刮下,一层又一层腐烂发黑的肉。
每一下的翻扯,都掀起一股,让人头晕目眩的恶臭。
每一下都让桌上那手的主人,一阵一阵的痉挛痛鸣。
每一下都让,那染着艳丽豆蔻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留下深深的印记,夹带出丝丝血迹。
终于,那如铜钱般大小的伤口,渐渐涌出鲜艳亮丽的鲜血,腐烂的坏肉,被剔除干净。
丫鬟重重的松了口气,掌灯的另一个丫鬟,连忙放下灯盏。
端着托盘和染血的水,以及那一坨发黑腐烂的东西,匆匆退了下去。
丫鬟在齐子歆小手臂,那枚铜钱般大小的伤口,敷了厚厚的一层白色药粉。wap.bΙQμGètν.còM
引得齐子歆,又是一阵几近昏厥的疼痛。
随后丫鬟用白布,细心仔细的将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丫鬟蹲身将齐子歆脚上的绳索解开,打开屋内的几扇窗户,点上熏香之后,便退了出去。
等待怀中之人渐渐的平静,呼吸变得均匀之后,齐夫人才将齐子歆嘴里的棉布取下。
满眼心疼的,替她整理打湿的鬓发。
齐夫人:“歆儿,你父亲已经派人去遍寻医者,一定会找到,彻底根治你的办法。”
齐子歆整个人,就像是还没有,从剧烈的疼痛中反应过来。
表情呆滞无神,只有不断打颤哆嗦的牙齿,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明显。
齐夫人也没再多劝。
即便齐子歆是她的女儿,她心里在面对,那令人恶心,腐烂发臭的手臂时,依旧下意识的想逃。
若不是看在,齐子歆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真不愿每半个月,就受这样一次折磨。
齐子歆的脑子一片空白,眼前一阵阵的花白,难以视物。
全身的感官,似乎只有小臂处,那铜钱般大小的伤口,在牵动着她全身的神经。
那种有蛆虫,在腐烂的肉里四下游动。
匕首从伤口,一层层剔除腐肉的生剜之痛。
那种似盐一般的药粉,混着鲜血不断在伤口流淌沸腾,缓缓生长出新鲜血肉的折磨。
几乎让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就此了结生命。
这种生不如死,置身地狱的苦痛,她每半个月,就要经历一次。
齐子歆根本想不通,自己的小手臂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诡异的伤口。
最初的时候,只是有些发红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