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不小心打碎了茶壶。”苏冉回过神,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竟是一点也没有伤到。
华年紧张的说:“奴婢进来收拾吧。那水刚换没多久,要是被烫到就不好了。”
苏冉心惊的很,她现在哪敢让她们进来。
苏冉刻意打了个哈欠:“不用,明早再收拾吧,我困了。”
锦瑟听着苏冉话里的困意,便也没再坚持:“那小姐当心些。这窗户怎么开了?华年,去将它关上。”
苏冉更加心慌,这窗户正对着她们。要是让人发现她现在整个人都躺在别人怀里,以一种极其暧昧怪异的姿势,还是在地上,她怕是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苏冉当即大叫出声:“不许过来。”
少女过分惊慌的样子让阮南初不禁轻笑出声。
苏冉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锦瑟心下更加疑惑:“小姐,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为什么不能关啊?不然奴婢还是进去看看吧。”
苏冉冷静下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夜里闷热,开着窗能凉快些,你们赶紧下去休息吧,别扰我了。”
“是,小姐。”华年和锦瑟满心不解。
这八月份的天怎么会热呢?刚刚她们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或许是虫叫吧。
等门外重新归于寂静,苏冉重重的松了口气,拍开肩膀上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来。
眼前的男子竟恬不知耻的伸出手让她拉他起来。
苏冉瞪了他一眼,想着刚才倒地时,他毕竟护着她,便不情愿的伸出手。
阮南初的手掌很大,几乎包裹了她整只手。她使尽吃奶的劲,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阮南初暗自使劲,不然凭借苏冉这小身板哪里拉的动他?
于是因为阮南初偷偷使劲,起来后苏冉没止住劲,他几乎将她抱了个满怀。
苏冉愣了愣,阮南初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隐约有些熟悉。
她用力踩了他一脚,阮南初吃痛放开了她。
苏冉脸色黑沉,羞恼交加:“阮南初,你故意的。”
她早在刚刚他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熟悉,方才与他四目相对,她便更加确信了。
那样清冷高傲的眼神,她只在阮南初身上见过。
“你认出我了。那你还记得那晚?”阮南初也不再装,摘下面具,一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就出现在苏冉面前。
苏冉略带嘲意:“那晚?你当刺客那晚吗?没想到南平世子这般表里不一。”
苏冉稳了稳心神,这张脸真的是不管看多少次,都仍然会觉得惊艳。
“彼此彼此,苏四小姐不也和传闻大不相同吗?”阮南初挑了挑眉,眼里笑意更盛,一副轻佻无赖的模样,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清傲高冷。
她那夜果真是喝多了,没了意识,竟全然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苏冉目光冷了些,不想再与阮南初贫嘴:“世子深夜闯入我的房间,不知道意欲何为?”
阮南初愣了会,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她长得很是娇小可人,堪堪只到他胸口。她的容貌秀美娇艳,眼中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坚定。
为什么来呢?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心里想着,便来了。
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着实让他心烦意乱。
阮南初稳了稳心绪:“那日茶馆之事,是我失礼了。”
苏冉自然是不相信他半夜前来,只是为了来表示歉意?
苏冉淡道:“世子大可不必如此,我与你算不得多深的交情。我不去管你的目的,你也不要来干涉我。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两相安好为佳。”
苏冉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眼前这个人太过神秘莫测,完全脱离她对他的了解,他让自己感到危险。
但她心中对他存有愧疚,只要这一世他不打苏府的主意,他若是有困难,她也会竭力帮上一帮。
可若是他算计苏府,那不管他是谁,权势如何滔天,她也必定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至死纠缠。
算不得……多深的交情么?阮南初神情越发漠然:“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等一下。”苏冉叫住欲转身离去的阮南初,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
苏冉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的手臂和腿估计都被烫伤了,这个药治疗烫伤很有成效。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总之,谢谢你。”
阮南初微微歪了歪头,接过苏冉手中的瓷瓶。指尖相碰,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酥麻,他飞快转身,逃也似的离开。wap.bΙQμGètν.còM
苏冉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刚回过身准备去床上,又听见细微的声响。
苏冉疑惑的转过身,只见阮南初又折了回来,此时他一只手撑着窗沿,大半个身子都探进了窗内,另一只手还垂在外面,好似拿着什么东西。
四目相对,空气在这一刻静止,只听得见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
阮南初最先回过神,手稍一用力,整个人便立于房内。
他有一种行窃被主人当场抓包的无措感,面部传来些灼热感,耳尖泛红。
苏冉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是扫地的工具。
她眯了眯眼,有些想笑:“世子当真是惯会翻人窗墙,这事怕是常做吧?还有,你在脸红什么?”
阮南初一时语塞:“我……我只是……”
阮南初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你的茶壶是我打碎的,改日赔你一个。”
阮南初觉得他这辈子所有的脸面都在这一刻丢了个干净。他上前,极快的清理了地上的碎片。
阮南初轻声道:“碎片我会放在门口,明日你叫身边的丫头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