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飞,袁飞快开门啊!”
张亮正对着一碗一碗的鸡肉饭大快朵颐,听到敲门声,几乎被一只鸡肉哽住,好不难受。
袁飞也不得不把碗扔在旁边,去开门。
来人却是曾思伟。
思伟,袁飞好久没见了。
一来诸事繁忙,二来思伟、王思羽身份尴尬。袁飞入主激进派高层,还未梳理这两家的关系,就遭逢巨变,未来是敌是友都还两说。
曾思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袁飞也只能让他入座,关上房门,又去给他泡茶。
“吃了吗?”袁飞递上云隐茶一杯,随口问道。
“嗯,用了些稀粥。”思伟看着张亮,张亮把鸡块嚼碎,也不吐骨头,又一只碗已经见底。
“张亮,你知道的,不妨事。”袁飞开口说道。
张亮和袁飞的关系,整个激进派都是知道的。张亮被伤了筋骨,激进派装聋作哑,思伟也有愧疚。
如此商谈大事当然不妥,思伟皱了皱眉,略略喝了一口,把茶盖合上。
“大师兄,你托我哥问秦家的情况,秦家并无异常!”
“并无异常?”袁飞心中咯噔一惊。
“那秦家总备几个奶妈吧?”
“秦峰主向来不喜鲜奶,根本没有配备。”
“母牛买了几头,羊奶亦可!”袁飞说的又急又快。
曾思伟摇摇头。
“并没有,附近州县或招了天灾,或有狼祸,各地饭都吃不饱,风云山已经让周边停了月供。鸡猪肉价涨了一倍,别说牛羊活畜。”
思伟盯着那只鸡腿,木木发呆。
张亮也停下了进食:“我妈也大概很久没有吃过肉菜了。”
剩下那一碗鸡肉饭再也吃不下。
“你把这个打包带回去,去看看你妈吧。”袁飞从怀中又摸出一个炼气丹。
“先把它兑成铜板,送一半给你妈收好,剩下的买些油米,老人家出门不易。”
袁飞也几乎记起来,这只肥鸡,竟花了六百五十文!白菜二十文。
这次下山打货,无非买些油盐鸡肉,竟然花了一个炼气丹!
“秦家内府呢?”袁飞问的很忧郁,因为思伟居然对着那只麦香鸡腿伸出了黑手。
“秦家没有稳婆。没有夜间婴儿啼哭!”
思伟头也不抬,把鸡腿抓在手里,一口就撕下一大块肉。肉腌的入味,又有油香。
“咬在嘴里外酥里嫩,好吃。”思伟满足的点点头。
袁飞暗咽口水,喝了一口茶。
秦府的那个小妾,前日来了月事。思伟神秘兮兮附过来,对两人小声说道。
袁飞几乎一口茶水喷出。张亮才多大,我也未曾婚配,你在说什么啊,我们还是个孩子啊?
“啥是月事,每月的采集任务吗?”张亮变成了好奇宝宝。
“够了,张亮,老人家不能久等。思伟你先停下。”思伟突然变了画风,袁飞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张亮走了,思伟才开了口。伸手抓鸡腿,他似乎是在表明,自己仍是小队的一份子,哪怕在这种危难时刻,自己仍是向着袁飞,而不是曾家。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袁飞还饿着肚子。这三天,袁飞跑遍了风云山。
除了稀粥、茶点,就是面条,连一顿饱饭也不曾用过。此时此刻,他真的需要这份鸡腿饭祭自己的五脏庙。
“这也就是说,秦峰主那位,根本没有怀孕!”
原本胃口大开的袁飞抓过碗筷,去吃那碗没有鸡腿的饭。此时此刻,他也需要做一些事来稳定自己的情绪。
挑起一片白菜,放在口中慢慢咀嚼,居然吃出了淡淡的苦味。
太难了啊。
如果秦峰主没有子嗣,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外强中干。他只需要维持自己最后的风光和享受就够了。
饭上的汤汁显得油腻。
交好激进派,完全没有必要。此刻他甚至是摆好自己的鸿门宴,直接把自己就地格杀,理由也是现成的。自己的儿子被袁飞所伤,自己出于义愤出手,以慰秦明在天之灵。
米又太稀,没有嚼头。
哪怕宗门种子地位超然,也比不上一个宗门二把手的实权。哪怕千夫所指,秦峰主也是师出有名。
宗门无非“痛责”秦峰主莽撞,心里却乐开了花。龙霸天要杀袁飞,柳飞飞要杀袁飞,可是如果真的成为事实,那就会背负残害同门,不义宗门的骂名。哪怕最后霸业成功,也是洗不净的污点。
秦峰主做成这件事,宗主一定不会亏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