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人不再斗嘴。
在老王头笑眯眯的目光下,我走进了审讯室。
外面怎么安排合法催眠的手续我不管,我只负责干好自己的事。
看到进来的是个“文弱书生”,坐在椅子上的刘二民,当场就不屑的笑出了声音。
“呦呵,小白脸?”
“嘿,又见面了小白脸!”
“我说咱们市局是没人了吗,你也来审讯?你毛长全了嘛!”
刘二民的嘴里不干不净,我估计张老虎他们此时在观察室都笑出了声音。
我冷笑看着刘二民,心说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谁抓你现行?
是老子我抓的!
当时你那个怂样,可没敢叫我小白脸!
我没有理会刘二民,拿着审讯本坐在了他的对面。
刘二民嚣张的看着我,还翘起了二郎腿。
这家伙看了一眼屋中的单向镜,显然他知道此时镜子后面,有很多人在盯着他。
“我说兄弟,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一个月拿多少工资,至于这么拼命吗?”
“先前我该说的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饿了,要吃饭,我要吃卤香庄的肘子,别的地方我吃不惯!”
刘二民还在用话刺激我,他想让我生气出丑。
我默默的从审讯本上扯下了一张纸,放在面前,笑道:“我不是来给你送饭的,我是来给你上课的。”
“刘二民,刚刚郑队长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可以让你不张嘴,就认罪,你信不信?”
我故作高深,拿出了一根香烟。
刘二民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
“我他妈不信!”
“老子没罪!”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让我张嘴!”
刘二民的态度仍是很嚣张,我不再理他,将香烟放在纸上,轻轻的捻动着烟管。
烟管里的烟丝一点点落在白纸上面。
时间也在一秒一分一秒的过去。
此时我猜想,观察室里的张老虎等人,一定疑惑这个白痴在干什么呢。
而我面前的刘二民,他也在疑惑我想干什么。
刘二民的眼睛被我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觉间,他在冒汗。
时机差不多了!
我冷笑,将烟里的烟丝全部捻了出来,这才抬头再次看向刘二民。
刘二民此时有些慌,我们俩对峙了整整两分钟了。
见我看他,刘二民大吼:“小子,你他妈看什么看?”
“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刘二民双手拍着桌面,甚至我听见了隔壁观察室里,郑科他们出来的声音。
我对着镜子后面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
看着对面瞪着眼睛的刘二民,我瞧瞧他身上的纹身,还有手铐,还有他的那张脸。
我笑道:“你很害怕?让我来猜猜你。”
“嗯……你小的时候吧,是跟祖父祖母,或者姥姥姥爷长大的,对吧?”
“你的父母不在你身边?”
“那时候你几岁?”
“哦,八岁?九岁?我知道了,那年你七岁,对吗?”
“再让我猜猜,你父母离婚了,你父亲有家暴的习惯,对吗?”
“你的父亲经常打你和你的母亲,你小时候心疼母亲,很想杀了他,对吗?”
我把话说完,整个审讯室里一片安静。
刘二民惊讶地看着我,突然身体抖了起来。
“你他妈是谁?”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刘二民大声的吼着,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听见了观察室里传来的惊呼声,甚至还好像有人说我是不是会算命?
我看着刘二民,笑眯眯的又说道:“我是谁,你确实应该了解一些,我叫陈飞,是一名心理医生,也是一家事务所的老板。”
“你觉得你隐藏的很深,觉得没人能看懂你?呵呵,实话告诉你,在我眼里,你太简单了,而我,就是专门对付你这种人的。”
我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不自觉的带出了一种节奏。
刚刚的话,其实不是我乱猜的,这些事情都是有依据的。
国外的一名犯罪侧写大师,唐·施耐德,曾经写过一本书,名叫《罪犯三十年》。
在这本犯罪侧写的宝典里,施耐德将他一生所见过的上万名罪犯,从他们小的时候到三十岁前的经历,所有犯罪轨迹,都做过详细的归类分析。
刘二民这类人,很典型。
从小受家庭环境的影响,童年悲惨,造成了成年后心理扭曲。
他善于用愤怒伪装自己的情绪,正说明他的童年,是在别人的愤怒中度过的。
我们民间有句老话,一个人没有什么,他就往往喜欢炫耀什么。
比如一个穷人,他没有钱,但他会时常和别人吹嘘自己赚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