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垂,凤明渊带着一身凉意踏进寝殿,就瞧见谢瑶正坐在桌子边上,翻看着那些盒子里面的首饰。
凤明渊不由的勾起笑容,却不急着凑近她,生怕把凉意染到她身上,目光落在那盒子里面的首饰,心中暗道小太监挺会办事的,送的都是好东西。
“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再送。”
“好看是好看,可是这也太破费了。”
谢瑶摇头,有些不赞同的看向凤明渊,“你不是说国库空虚吗,怎么又弄这么多昂贵的东西给我?”
“你不喜欢吗?”凤明渊不理解她为什么发脾气。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明渊,我心中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很感动,如果国库不空虚的话,我会十分高兴的收下,可是现在我一想到你在为了钱犯愁,我却拿着这些价格昂贵的首饰在头上戴着,我做不到。”
谢瑶这么说着,又对凤明渊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何况,我办慈善晚宴,本来就是在变相的和大臣们哭穷,这个时候,消息传出去,岂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慈善晚宴?”
凤明渊住住了重点,询问道:“你已经在筹备了?”
这几天一直都在忙,凤明渊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再次被提起,他才从脑海中把谢瑶说的这件事再次想起来。
“是啊。”
谢瑶重重点头,“我和你商量完第二天,就喊了宣铭进宫,让他操办这件事情,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这才想找一件不错的首饰送去拍卖,给大家带个好头。”
“该不会你是听说了我在翻妆奁,才以为我是缺首饰了吧。”
谢瑶立刻想到了那个给她送首饰的小太监,想起了对方还给她传话过,顿时明白过来。
凤明渊沉默,垂眸看着桌子上面的首饰盒子,神情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屋子里面格外的暖和,可不知道怎么,谢瑶就觉得格外的冷清,她忍不住端详凤明渊,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你生气了吗?”
谢瑶靠近凤明渊,手指轻轻的在他的手臂上点了下,见到他不说话,又干脆双手从他背后环抱。
“你别生气了,我也只是为了你着想,你知道我的,我所在乎的,只有你和安安和宁宁,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我更喜欢你能不再心烦,不再为了国库用度犯愁。”
谢瑶柔声在凤明渊耳边说着。
凤明渊抬手握住她的,终于开口,“我知道。”
“我也没生你的气。”
凤明渊的声音多少有些沉重沙哑,疲惫的双眸间露出自责之色,“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
“怎么会?”
谢瑶意外,正对上凤明渊那充满愧疚的双眸,耳边是他饱含自责的话。
“我已经坐在了这张龙椅上,成为了说一不二,富有四海的帝王,却还要自己的女人跟着我吃苦,为了一些钱财操心,穿戴甚至都要考虑臣子的想法。”
凤明渊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可谢瑶听到却是笑了。
“你我是夫妻,你如此操劳,只能说你是个好皇帝,懂得体会民生疾苦,那么多银子在国库里放着,也许赈灾不够,可是一切从简,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对你的支持。”
谢瑶轻轻的把脸贴在凤明渊的脖颈间,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声音越发的柔和,“我一点都不觉得苦,相反,我为你感觉到骄傲的同时,我还觉得这样的生活我过的很充实,你知道的,我不愿意过那种算计他人,讨论首饰如何,谁家出了什么可惹人闲话的事情。”
“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不是什么困在笼子里面的金丝雀,不是吗?”
她说的半点不错,凤明渊脑子里想起了和谢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两人从真正认识开始,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自信,独立,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儿的思想和行为,让她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其实,我也不是想过度干涉国家大事。”
谢瑶经过这件事情意识到,有的事情,如果不说明白的话,就算是如他们感情甚好,也说不得什么时候产生误会。
她主动对凤明渊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想起南边受苦的百姓,不忍心看到他们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百姓受苦,这些下面所谓的父母官,哪个不应该掏钱?”
正所谓无官不贪,水至清则无鱼,平时他们小偷小摸,只要不耽误差事,谢瑶和凤明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却不成了。
“这次我办这个晚宴,也是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也好,不情不愿也好,都得把钱给我吐出来一部分。”
“你做的对。”
凤明渊感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谢瑶是他见到过最有格局的女人,她不会只苛求他到底陪她多少时间,而是心疼他的不容易,会在他忙碌的时候为他亲手做一些吃的,端一杯茶,会为他提供思路,却绝对不会强行干涉他的做法。
这种懂事是贴心,是在乎,是把他真正放在心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