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对与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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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惧、迷茫、恶意、业火。

路径是确定的,他在黏腻的黑暗中穿行,无声的世界里只有胸膛中三颗石心怦怦乱跳。有人锲而不舍地和他说着人类的语言,他没有听懂,一个人就变成两个、三个、百个、千个,无数人哭泣呐喊哀求怒吼,他就更听不清了,甚至于不知道走出多远。

他只是跋涉。

然后在某一瞬间,阻力消失,轻松起来,往前踏出一步便睁开了眼。

岱室起身,手腕的仪器在滴滴作响。

恍若隔世之感随着迎来的几个工技术员一点一点蒸发,他们的嘴一张一合,说着人类的话,

“你脱开梦境了。”

“还好吗?难不难受?”

“你是谁?可知缸中之物为何?”

他没有反应。

只是一一看过周围,从加盖了一个铸满封印符文的玄铁盖子的铜缸,到睡在被褥上的参赛选手们,但近前询问的人们,他一一辨认过去,似乎没找到他要找的人,但他要找的人…是谁?

见他岱室呆愣,询问的人又问了一次。

这次他小幅度摇了摇头。

“看来是没有记忆。”

“缓一缓吧,应该是没缓过来。”

“你去取点水来。”

说完围着他的人散开了。

岱室的视线跟着一个去铜缸边取水的人,看着他小心地用精钢义肢推开玄铁盖子,用一柄写满朱砂符文的金勺,从盖子的缝隙下去,轻而急地捞出水来,便马上又把盖子推上,见安然无事才把虎口夺食般弄来的水放一只…一次性纸杯里。

平平无奇的纸杯被精钢义肢端到跟前。

这人手腕往上半个小臂齐齐切除,装上了器物。岱室下意识看多一眼,半步元婴的一眼看出了法宝灼伤的痕迹。ωωw.Bǐqυgétν.℃ǒM

“之前六号失控了。”

阿桥小声道,“我扶了一下,养好得三年,切了重新长比较快。现在能安个如意手用着,血肉苦弱,机械飞升嘛。你怎么出来了?”

大家都以为这一醒是挣扎着醒来要答题,但他知道不是。

东野平在里面,谁都能出来,唯独岱室不会。但现在人醒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

“放心吧,他没事。”

阿桥指了指身侧不远空掉的被褥,“山主过来,把少主接走了。”

岱室才注意到,阿东不见了!

他们之中有一个位置是空的,刚醒来顾着看环境看人脸找人,心神松散没往这要命处想。这下说起,整个人犹如下了油锅还遍体生寒,一把扯住阿桥。

“他…怎么了?”

“先天体反噬了,漏了许多灵浆。”

阿桥理解地拍了拍岱室的肩膀,亲眼看到的时候,他比岱室更慌,铜缸扶正没立即撒手,再多个一两秒,猪蹄就熟落了,“十分钟前的事,没事的,山主、馆主都在,据说邱主任后面还送来专门压制先天体的法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邱主任?”

“邱寒歌。”

岱室抿嘴。

蓬莱再临计划的熟人,做实验时麻醉剂总给得特别足,他不讨厌,但不算是好人,有点变态加偏执在身上,隐性的,平时看不太出,碰上先天体的事就很明显。

坐不住了,岱室放开阿桥,急急道,“带我去…”

话说一半,他自己停下。

因为放开阿桥而展开的手心上有字。

不是墨水,不是刻痕,是某种荧光。见到的一刹那,拨云见日,掩盖记忆的迷雾忽而散去,露出炽热的海底、重度烧伤的秦御洲、阿东的口信、火山逃离后的大坑、打通里外世界的孔洞、自称东野寂的引路光团,艰难的跋涉以及忽而一空的黑泥。

他出手了。

岱室垂眸,一向少有情绪的人深吸一口气。

他在平息愤然鼓动的石心,然后打断还在劝他的阿桥。“你一出这里就是退赛处理了,我不能带你去,倒是能帮你看看情况…你说什么?”

“不找阿东。”

岱室重复一遍,将手心摊开给阿桥看。

手心里赫然五个恐怖大字:喂五条悟吃水。周围围绕一群气氛组般的小字:切记切记说不通就打切记切记扒开他的嘴灌下去也好切记切记大胆做出事有阿旬背锅切记切记…

所以——

“五条悟,在哪。”

啊这。

阿桥有点傻眼,阿旬是哪个阿旬,不会是他想的那个阿旬吧,他讷讷道,“少主出事的时候他不是在嘛,撒娇打滚地跟着山主他们走了。你要找他?”

岱室肯定地点头,“要快。”

因为远离压力源开心了足足十分钟的阿桥沉默了。

倒是有心帮上一把,但这个喝水是什么水,他瞧了眼纸杯里的如梦吟,“这个水?这可不行,给他喝了他入梦了,不就是作弊吗?”

讲到敏感字眼,远远的,几个技术员抬头看他们一眼。

阿桥背后一紧,直觉此路不通。

岱室言简意赅,“阿东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