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只想着，用力的睁开眼睛，告诉父母，自己还活着。

只是现在他自己的情况有点诡异，清醒是清醒。脑子里那种生不如死的疼一点儿也没有消退，除了这个，就没有其他知觉了。他继续克制着疼痛，努力的尝试着做了一下睁眼的动作，不能说没效果，只能说一点用也没有。

他都不知道眼皮子在哪！然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耳朵上，狗屁声音没有。应该是被最后的那场爆炸，给震聋了。

他回忆着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要死的最后命大活过来的人，都是手指先动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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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着感知自己的四肢和手指，根本就感觉不到，果然不能相信那些狗血电视剧。

“有两种可：老子要不就被炸成人棍儿了，要不就被炸成植物人了。”

刘汉在脑子里面想着。

这种情况在消防队太正常了。

作为一个老临时工，他见过了太多的伙计成了这样。伤心是真伤心，麻木也会有一点麻木。

每一位消防员，尤其是像他这种临时工，每一次出警，都是离火场最近的人，死亡率高到吓人，出事从不报道。

一月800

只是像他这种一干就是5年的人，实在太少了，这次就轮到了他。

刘汉的意识在空洞的黑暗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疼痛在慢慢的消退，停止了胡思乱想，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疼痛上——还是死疼，关键你还死不了，也不能昏迷，可恨的是喊都不能喊。

你说气人不？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又或者是刚才的精神转移，刘汉觉得现在疼的不是那么让人无法忍受了。他再次的尝试去感受眼皮的，让自己睁开眼睛，这次似乎有一些感觉，刘汉精神一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投入了更多的精神，用到了眼皮上，如果以前有人跟刘汉说为了把眼睛睁开，需要不停的尝试，几十上百万次的话，那刘汉肯定会回一句——你是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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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汉现在就是这个傻子，而且还没有做到。

他感觉如果旁边有人的话应该能看到他疯狂转动的眼珠。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还是没有抬起那个沉重的眼皮。

他都怀疑是不是最后的大火，把他的整个脸包括眼皮给烧融了。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而且有好几个。这种情况医院应该先给做手术给拉开的。

经过了足足几百万次的尝试后，刘汉都要放弃了，突然一片无声的黑暗里，闪烁了一下微弱的光。

“我靠，有光了！”

刘汉激动的想着。

黑暗中，他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努力的尝试着。

又尝试着将近百万次后，微光闪烁的间隙越来越短的时候，但某一次的微光出现后，就不再消失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里的疼痛感已经没有了，刘汉庆幸于自己的执着。虽然现在眼前还打着码什么都看不见，最起码自己逃离了那个死寂的黑暗。只要眼前有光，证明眼还没有瞎，现在就是一点点的在变好。

“从现在开始，老子也是相信光的男人。”刘汉自娱自乐的在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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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从打码变成了高度近视，慢慢的可以看见眼前的轮廓。天空中飘散着红色的光。

“不像是在医院。”

在刘汉的记忆里，医院似乎没有发出这种灯光的地方。

难道是已经到家了吗？可是这么多天以来，眼前连个人影都没有晃动过。这让刘汉又怀疑眼前的光，是否是真实的。

他听说每一个植物人，都有自己的世界。不排除这些光，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可是之前那该死的疼痛感和几百万次的努力尝试，都是什么情况？

“上帝如果给我关上了一扇门，不开窗就不开窗，可千万别给老子画一个出来。”

如果不是眼前巨大的星体，刘汉都以为自己已经被埋了。他躺在一个荒野坟地上，看着天上巨大的星体已经呆了好久。“果然是在精神世界里边，我的努力都到狗身上去了！”刘汉愤愤的想着。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能想到这样的世界。眼前的巨大星体，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暂且称之为月亮吧，可哪有那么大的月亮！因为太大，又太近，导致整个月亮覆盖了一半的天空，有月亮光的照射，刘汉也看不清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星体，没有被覆盖的另一半天空被月亮的光芒照射成暗红色，散发着压抑的气息。月亮似乎被一层薄膜所覆盖，如此近的距离，竟然看不清上面的东西，只是一片朦胧。如果按照外边的时间，刘汉在这儿躺着看了有三四天了。除了偶尔有几只形态怪异的鸟飞过去，眼前的景色，仿佛恒古不变。

“我t子是不是有坑？别的植物人咱们先不谈，就说咱自个儿，怎么想的，能想出这么个鸟不拉屎的世界，。”刘汉经过之前的脑壳疼和努力的睁眼，已经锻炼出极为坚韧的神经，反正不管怎么样，总比之前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