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郁郁庭院(1 / 2)

天汉长叹2022 作家uez800 1005 字 2022-12-02

人高的院墙,曾经爬满了瓜藤和青苔。经过处的乡间路,已望不见来时的炊烟犬吠。沉寂院里,重门深锁。枇杷叠翠,高枝柚黄。郁郁庭树,共默寒秋。

屋子始建于42年前,两间红砖房加个土砖偏房,走廊砌了三根细小的方形空心红砖柱子。周边百余平方空地没有围墙,栽树种菜,满目苍翠。前路厚隆山水坑与左路黄果涌溪流交汇于左前方石板桥下,注入槽门前田里,滂溢百主河。屋旁小溪,谁家小孩没赤脚捉过泥鳅、鱼虾、螃蟹?谁家鸭子没滑下饮水、捕食、嬉戏?

屋后池边三棵椿树直破天穹,门前水桐树和椿树高过屋脊。82年用了电灯后,家里陆续买了自行车、黑白电视机、缝纫机。乡下无线电视,常把天线架绑在长竹竿上,再把竿捆在房前椿树尖上,高耸云端。为调试天线方向验证最佳信号,好奇心的我像猴样一天爬10余米高树几个来回。邻家老人和孩子晚上聚集堂屋,观看深情的《星星知我心》、缠绵的《昨夜星辰》和神话《西游记》等。父亲从长沙三堂舅家回来,憧憬商品社会:将来在家边看电视,边吃街上买的卤肉。

新屋没入伙时,我们点着煤油灯去睡觉。三合土地面未干,踩着垫铺的木板进房门上床。有晚我斜靠床头,房门在左前侧。灯光里,两个魁梧男人,一高一矮、差个身板并排而入。他们着深色衣赗,满脸冷漠,匆匆来到床边,撩开麻帐,张开双手,掐向脖子。我赶紧缩进被子,不敢出气出声。很久没有动静,我探出头,不见人影。从没见过这么高大的人,他们为什么紧跟着来到新屋?也许是模糊记忆里的爷爷和大伯吧。

我在村里上小学,吃过父亲的小土钵蒸饭,他教过我书。土钵饭与铁锅饭完全不一样:又白又香又可口。印象中只吃过几回,太珍贵了。有年夏天,二伯一人来乡下做客几天,我胆小害羞不敢说话,吃了饭跑到田里捉泥鳅。父亲让我开口,二伯说:你怕割舌头呀!我不善言辞而想象丰富,常激荡于脑海,郁积于头屑纷纷落下。一周两节课的作文,如果被雒的掵语文老师取消,非让我萎靡不振、心痒难爱。

去公社上初中,要走10里路的马路。我走读两年,寄宿一年。初二时,骑飞鹤牌车上学。冬日白天短,父亲起早做饭,摘塘边秋丝瓜当菜,让我吃好上学。读寄宿时,他送来了用玻璃装的肉食。还让我跟学校化学老师(他的朋友)同床睡觉。在城里,父亲克服困难,让我吃教师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