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我,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姜怜苍白的小脸埋在他的肩窝,额间冒着一层冷汗。
手臂紧紧环在他的脖颈,拥着他,身体止不住的发颤,梦中那副惨死的场面还清晰的印在她的脑海中。
梦中,他们每个人的死,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种极为真实的感觉,让她觉得那不只是梦。
更似是她真的曾经历过这些事。
尤其是在她醒来前的那个画面,苍玄拥着她死在那漫天箭雨之下……
那是她所经历过的,不是梦。
“殿下梦到了什么?”苍玄嗓音轻柔,面色温和,心中却焦急着。
他想要知道她到底哪里痛?昨夜明明没有受伤,那会不会是被那人下了毒?她中毒了?
做梦?什么梦把她吓成这副样子?
“一个噩梦,很可怕的噩梦……”姜怜声音沉闷虚弱,靠在他怀中,她才能慢慢安心下,冷静下。
“我梦到,天启覆灭……到处都是战乱,我们…都死了……”
姜怜很想要告诉他,她梦到的那些可怕的事,可话到嘴边,只能说出那么一句话。
“都死了……”
“不会的殿下,不会。”苍玄拥着她,轻声安慰:“那只是梦,一个噩梦而已,不会有事,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苍玄眸色深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这样的噩梦吗?
他也有梦到过,梦到他没能护好姜怜,他死了,也看着姜怜,被人杀死……
许是他太害怕失去她了,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
而姜怜应是昨晚吓到了,很害怕失去他,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噩梦?
“嗯……”姜怜嗓音闷闷的,阖眼埋在他的怀里,渐渐平复着心中那汹涌的不安。
不会吗?
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吗?
她不知道,她只觉得梦里的事情太过真实,好似真的发生过。
那种看着他们死在眼前却无力救下他们的感觉,很痛……
被人杀死,次次剜心也好痛……
那个人,那个杀她剜心的人。
她在昨晚见到了,那个人真的存在着。
梦中的她,每次都死于他手。
唯独最后的那次,她没有见到那个人,她死在陈淮书手中,和苍玄一起死在那满天箭雨下。
而在那最后,她看到了一只蝴蝶随着箭雨而来……
蝴蝶……
那只黑白的蝴蝶……
那只蝴蝶,是尘不厌的!
姜怜猛然想起尘不厌曾问过她,可曾见过他的那只蝴蝶,她那时便觉得熟悉,可怎么都记不起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
怎么会?
怎么会是在她前世死前?
“殿下,还痛吗?”看她好一会没有动静,苍玄忍不住问着:“身子可有不适?”
方才她喊痛,脸色都白了,当真吓到他了。
没受伤痛成那样,苍玄只能想到是不是昨夜被下了毒。
“我没事……”姜怜回过神,轻轻摇头。
她心中对梦里的恐惧不安消退了些,现在更在意的是,那梦中的蝴蝶和尘不厌曾问过她的事。
这两者有何关联?
尘不厌知道她曾见过?可她若是前世死前所见,那尘不厌又怎会知道?
“当真无事?”苍玄眉宇紧皱,他觉得姜怜在逞强。
方才痛成那副模样,现在怎么可能没事?
姜怜深呼一口气,缓了缓好了许多,抬头望向苍玄,对他露出一个很勉强的浅笑:“当真无事,只是做了噩梦,一时惊醒有些太害怕。”
猛然醒来时,她有那么片刻真的没有分清楚是不是还在梦中。
总觉得她的心好似已经被剜了,所以觉得很痛很痛。
现在梦醒了,清醒了,苍玄在她身边。
虽是忘不掉梦中的那种被剜心的痛,但她身体感不到痛了。
看她面色不再那么苍白,有了一丝血色,苍玄仍是有些担忧:“殿下若有事不要逞强。”
“告诉我好不好?”他的嗓音温柔至极,望着姜怜的眸中柔情似水,也更是多着几分心疼。
他陪在姜怜身边许久,她是否有事,他一眼便能看得出,她瞒不过他的。
她现在心中藏了事。
“……”姜怜望着他,迟疑着。
他们就要分开了,她若将梦到的那些,还有那黑衣人的事告诉苍玄,他一定会担心她的。
但他们分开已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与其分开后让他时刻担心着她,不如先瞒下他。
她不想他担忧,更何况,她也没有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7彡筗彣網
徒劳的担忧无用,她想要他心无旁骛的做他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