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味道!阿奈似乎听到了水面被击打的声音,恍惚醒来,自己竟已回到了童年。在乡下的房子里,奶奶抱着她,唱着语焉不详的民谣,风和阳光这样舒畅。奶奶说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身上突然长出翅膀来,就这样抱着她飞了起来,飞进了天空中一道白光中。
无尽的温暖和幸福包裹起她,比奶奶的怀抱还要温暖。
明明空无一物,却又别无所求。
阿奈嘴角泛起诡异的笑容,在陈道长四人的视线里,只见她忽然转了个身,往未名湖中间走。湖面看着虽浅,实则淤泥极深,转眼间已经没过她的腰。
散人几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边冲边脱衣服,跑到岸边,双脚踢飞鞋,一下子扎了下去,他水性极好,很快就游到了阿奈的身边。
而另一边,异能社探测特殊能量波动的仪器全频打开,吉小思同样赶到湖边,异能“波”发动。这一次,他们可谓逮了个正着,然而无论探测仪器还是吉小思的异能感应,只在阿奈的身上检测到淡淡的能量波动,那是她的异能“鱼鳞变”被动触发了。众人面面相觑,又见水性极佳的散人往阿奈方向赶去,干脆散开,扩大搜索范围,对阿奈,却是不管不顾了。
陈道长赶到了岸边,阿奈的诡异状态让他瞬间意识到,袭击囡囡的妖怪又出手了。他最大功率地催动自己的阴阳眼,同时手里暗暗掐起七八张辟邪驱妖符。在他的视野里,阿奈的身上泛起了道道不寻常的波动,于此同时,许多细不可见的鱼鳞长到了她的皮肤表面;她的脸的两侧长出鱼鳃,鱼鳃上有许多毛细血管,毛细血管的管壁很薄,气体容易渗透进去,由此可见,她应该有一定程度的在水中呼吸的能力。这是一个异能者?陈道长见问题不大,又把眼光扫向了四周,很快发现了从暗中窜出的荆小刀等人,瞬间明白了这是异能社为“未名湖水怪”设下的一个陷阱。然而在他的阴阳双眼的扫视下,未名湖里再无其他异样。那么施法的妖怪在哪儿呢?
众人忙碌之际,未名湖水中的散人也已经到了阿奈身边抱住了她。她裸露的手掌恰被散人环在其中,脸和头发靠在他的肩上,那一瞬间,他感觉她的皮肤格外地光滑,触电般的感受一时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抱着她往岸边走。
正此时,一声拍击水面声在散人的脑海里响起,他一下子丧失了意识,陷入狂化。只见他身上长出黑色绒毛,头顶两个黑底金纹双角,双目通红,露出妖身;怀里的阿奈被他高举过头,而后他用力地用头顶向了阿奈的腹部。牛角被鱼鳞轻微的阻拦后,如热刀切奶油般轻易地扎进了阿奈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阿奈的毛衣。
“散人助手!”
“妖魔尔敢!”
同时发现异常的道长和小刀纷纷出手。
离散人更远的小刀的闪电飞刀反而先到,飞刀试图斩断散人的牛角,却被瞬间崩断。无奈之下,小刀又放出两道闪电锁链,一道捆绑散人,一道捆绑阿奈。道长趁机一指,符纸以更快的速度贴上散人额头,散人身形一顿,恰此时,小刀轻喝一声“开!”
硬生生把阿奈从散人的牛角上拔了出来,强大的电流布满阿奈的伤口,将暴露处瞬间烧焦止血。尽管如此,如此大的创伤,阿奈已是生命垂危。
道长的七八张符纸很快被散人震开失效,消耗过大的小刀亦不得不散去了散人身上的闪电锁链。失去目标的散人冲向道长直扑而来。此时,惊吓得无法动弹的长者正在被学霸缓慢往边上拖,离道长也就不到五米距离。道长若躲,身后两人估计也要被一头串成糖葫芦,他退无可退。
生死之间再无旁顾,道长伸手往屁股后面一摸,掏出了大桃木剑,剑长一臂,略有歪扭,朴实无华。自从囡囡落水后,每有来未名湖的时候,他都会悄悄在背上别着这把大桃木剑。只见他双手往剑身一抹,一口精血吐上,无形的正阳之炎已在剑上熊熊燃烧。
他抬剑一挡,正迎上散人挥下的一爪。剑身与掌心接触的地方,道道黑气升腾,散人吃痛地怒吼一声,收回手,干脆低头,架着双角直挺挺撞来。此时接下散人强大力道的道长还没站稳,眼看着要被扎了个对穿。他面前的空气突然密度增大,如一堵气墙阻了散人几分,于此同时,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一把揪住道长往后一抛,换下道长的位置,在散人即将撞上之时,又身形往上一窜,跃至散人头顶猛地一踹,把散人的头踢向一旁。
吉小思的超频声波恰在此时送入散人耳蜗,震得他头疼欲裂,再辩不得方位。燕尾服男子双手一抓,四道气墙再次从四面八方逼向散人,于此同时,小刀的闪电锁链又一次降临,把散人缠得粽子一般。
他大步踏来,手上抓着闪电凝成的长矛,面色狰狞,这一下,是打算要散人的命了。
“等一下!”陈道长从后面挤了上来,站在小刀前面道:“他是我室友,他不是有意的。”
说罢,陈道长转身屏住呼吸,挤入风墙,手掐清心明月咒,按住散人额头。
“给我醒来!”
散人的双眼恢复清明,意识也逐渐恢复,然而他的妖身依然没有变回去。闪电的阵痛,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瞬间充斥他的感知。但更可怕的是,一个穿着银色长袍的人,如神明一般,抓着一把雷电铸就的长矛插进了他的肚子,他一下子,疼昏了过去。
荆小刀走到被燕尾服男子再次用“风”的异能送到一边的道长面前,看着道长的眼睛道:“他死不了,暂时。”
一挥手,带走了异能社的所有人,和被特殊能量场罩住的散人。
道长知道,这一次,散人能不能活,就看阿奈能不能活了。
他向学霸点点头,两人一手一边,搀着仍处于懵逼状态的长者,同样离开了湖边。
第二天,学校下了通知,任何人再不得靠近未名湖;在连续处分十几个违禁者后,校园第一景,终于人迹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