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境掌门坐着纹丝不动,面如寒铁,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但见她双手紧紧扣住椅背,发白的指节暴露了她的内心。
却听她一声鼓荡真气地冷喝:“所有弟子,都出去!”
众位慈云弟子没有一人敢违逆,低头快速出门,只有云若雨回头朝里面望了一眼。
大殿中只剩下当事的四人,水瓶眼望云若雪,满是爱怜道:“老身何其不幸,孩子尚在襁褓,就被人生生掳去,骨肉分离,生死未知,二十载不得相见。”
“老身又何其幸运,原来我亲爱的孩子,竟然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当真天可怜见,还能让老身在闭眼之前,知道真相。”
双手颤抖着,捧向云若雪的脸颊:“孩子,让娘亲好好看看”
云若雪遭遇人生最大的变故,一时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伤,又好似灵魂被抽走,痴痴地却说不出话来。
嘴唇颤抖着,眼中含泪:“娘你真的是我娘?”
白小也鼻子一酸,眼眶湿润,心中既为若雪欢喜,又是心酸。
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却不知道我竟是我,你竟是你。”
目光却是一凝,看向水境道:“掌门大师,事到如今了,您还不愿说出真相吗?”
水瓶大师闻言,觉得白小也此话说中了她的心坎,连忙深深福了一礼。
白小也受宠若惊,弯腰还礼道:“水瓶婶婶,晚辈当不得。”
却听得水瓶道:“公子字字珠玑,句句禅锋,当得此礼,今日我们母女得见,全了老身此生心愿,全仰赖公子。”
“你对若雪的情意,老身看在眼里,高兴、感激,都不足表达心意。”
主座上的水境掌门,此刻已经收敛了所有怒火,望着堂下三人,一声长叹。
声音僵硬道:“前世的情债,今生却相报,恩恩怨怨,纠纠葛葛,何时是个尽头?”
“师姐啊,你只道自己苦,却哪里知道师妹我的不易。”
水瓶大师似乎并不领情,冷笑道:“你不易!你不易便不会到师父面前去告状,你不易,便不会对若雪苦苦相逼,你不易,便不会让我母女二十载不相知!”
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说,现在你告诉我,他,究竟如何了?”
水境掌门默默摇了摇头,没有立马接话,只不过,眼中却是垂下泪来。
水瓶大师身子晃了晃,白小也连忙将她扶住。
只听她眼中也涌出泪花,幽幽一声叹息:“唉!师父终究没有放过他,师父终究还是这样心狠!”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云若雪依然陷入剧烈地情绪之中,没有听懂,但白小也却是听明白了,原来水瓶大师和水境掌门之间,还有一场故事。
而这个故事,一定与云若雪的父亲有关。
于是道:“若雪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是她最大的遗憾,两位前辈,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也该让若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