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也伸手拉了她一下，却被她奋力推开，再次叩拜道：“所有罪责都在弟子一身，甘心领罚，并无任何怨言！”

“只求师父饶他离开山门。”

包括水荟大师在内，场中慈云弟子都是目瞪口呆，她们都想不到，一向乖巧听话的云若雪，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水境掌门气极，双手颤抖，指着云若雪道：“好，好，好！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丝毫不知廉耻，将我慈云数百年清誉污毁，将我慈云脸面丢尽！今日为师就如你所愿！”

正欲发落，却听得场中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

白小也踏前两步，拉住云若雪手，状若癫狂，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骇人气势，冷冷望着座上的水境掌门，目中竟似带有轻蔑、怜悯。

一字一顿吟诵道：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在场的慈云弟子都痴了，这首词从面前男子的口中吟出，仿佛具有某种魔力，又有一种击穿众人心灵的震撼。

将她们的心脏紧紧攫住，神识模糊，甚至无法呼吸，只陷入对两人的无限感动、哀伤的情绪之中。

云若雪紧紧拉住白小也的胳膊，再次泪流满面，方才她说出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的时候，心如铁石，此刻，又变得柔若无物。

白小也继续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若雪，有你相伴，我不后悔！”

云若雪边流泪便拼命点头：“我也不后悔！”

场中所有慈云弟子都流下热泪，就连水荟长老也不例外。

白小也面容平静，看着座前的水境掌门，道：“晚辈想问掌门前辈一个问题，这世间，情乃何物，前辈真得知道吗？”

“拳拳男儿效死沙场，白骨埋于荒野，你可知他们的情，所为何？”

“铮铮文臣呕心沥血，直言不退，你可知他们的情，所为何？”

“慈母舐犊，临行密密，关怀切切，你可知她们的情，又是为何？”

“丈夫相交一诺，甘愿刎颈，热血洒尽而不惜，你可知他们的情，是为何？”

“苍生黔首，向天祈风雨，朝黄土挣命，你可知他们的情，都是为何？”

“今日我与若雪，九死亦不后悔，甘心共赴黄泉，你又知，这是为何？！”

字字铮鸣，似洪钟一般震慑众人，就连水境也不禁呆立，一时无言语反驳。

白小也却接着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人生不过百年，但万事都难逃一个情字，人若无情，与禽兽何异。”kΑnshu伍ξà

“慈云宗是大安佛门魁首，自诩百年清誉，以救苦济世，渡厄苍生为己任，今日我且来问问你。”

“掌门前辈，这世间，情、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