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幻真闻言，直接笑了起来，冷不防又瞥见无心真人面容严肃，马上收敛笑意，恭敬道：“弟子从未想过为何，师父说我天生就是修真的材料，我不会去管为何修炼。”

“只知道多修炼一层，便多一分本事，这世上有太多恶人、恶事我看不惯，杀就便了，只恨自己道法不够，修为太低，杀不尽！”

说完，凌幻真昂首，大义凌然，混若天成。

无心真人心里暗赞，杀伐果决，道心坚定，果然是一个修真的好苗子。

口中却喝问道：“修道首在修心，不在杀戮，你就未曾杀过无辜之人吗，很多人虽恶，却罪不至死。”

凌幻真不假思索，摇摇头道：“弟子不认同。这世上有谁人不无辜？恶人无辜，那被欺凌的人呢？”

“明辩量刑是大安律法的事，但律法做到了吗？有多少恶人超脱律法之外，律法管不了的，便由我的良心去管。”

“道首真人须知，除恶务尽，良心是我辈修行者的一杆秤。”

无心真人点点头，说你上楼去吧，第二层便是四象问心阵。

凌幻真施礼，上楼，进入二层，入眼依然是空荡荡一个大厅，刚一入内，门便自动关了。

四周顿时昏暗了下来，只觉一阵阵森森寒气渐渐涌入，凌幻真心生警觉，连忙祭出曦和令，提起内息。

“阿姊”

一声稚童地低呼，似乎很遥远，却像一道炸雷一般在凌幻真耳边响过。

“小弟！”

铛地一声，曦和令掉落在地。

凌幻真心脏倏地被攥紧，口中惊呼出声，连忙四顾，却没有找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幼小身影。

眼前，慢慢变了光景，冰冷的雨，漆黑的夜，小弟被河水泡得肿胀变形的面孔，浮现在眼前。

岁的凌幻真，一手拎着一把沉重的割草刀，一手拎着一个滴血的头颅，来到小弟溺亡的河边，将地主家少爷的头颅一脚踢到河里，疯了似地往大山逃窜。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复仇的快感没能带来太多释怀，面对敌人搜捕的无助，以及对生活的绝望，她陷入穷途末路。

对着万丈悬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再醒来时，身上已经换成了章华宗的绀衣。

凌幻真泪流满面，跪坐在地上，那一声“阿姊”，让她心碎，让她瞬间回到久远的过去。

身边突然出现一群阴冷的面孔，手持铁锁的护院，腰胯长刀的捕快，慢慢朝自己逼来。

凌幻真心下大急，连忙提起内息，却吃惊地发现，曦和令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自己内息全无，又一次被人围住，陷入绝境。

自己手中，唯有一把带血的破旧割草刀。

接着，那些冰凉面孔变成无数阴灵、鬼魅朝自己袭来，鬼哭、阴号之声不绝。看书溂

凌幻真再一次面临深渊，心中恐惧之极。

“不！”

“不，我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女孩，我是凌幻真，我是章华凌幻真！”

“没有人能欺凌小弟，没有人再能欺凌我，所有欺人之人，欺人之事，我凌幻真都要统统铲除！”

将牙一咬，提起割草刀，反身冲向那群阴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