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内一名中年汉子捡起丹药,借着微光使劲瞅了瞅,看清对面人模样,连声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连忙将书生扶起,把丹药送入其口中,又等了片刻,书生恢复了几分神志,环顾四周,终于明白了自己等人的处境。
破口大骂道:“天杀的狗贼,绝种绝户的鳖孙,做尽人间腌臜事,下地府入阴曹,滚油锅不得超生”
“慧生,快别说了。”一旁的中间汉子连忙拉住他。
“为什么不说!三叔,俺爹入土才一年,俺不孝啊!这回就拼了命不要了”蒋慧生愤愤道,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嘭!嘭!嘭!
远处传来水火棍敲击木栅栏的声音,接着传来牢子恶狠狠地喝骂:“噤声!再聒噪将你舌头拔掉!”
白小也在一旁说道:“慧生兄弟,骂也无用,反而马上会给自己招来祸端,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考虑族里人吧。”
蒋慧生定睛一看,原来对面关着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马上跪下,眼泪却又下来,呜咽道:“大哥仁义,没想到连累大哥至此,都说多行不义,天道好还,可是天道在哪里?王法在哪里?”
白小也冷哼一声:“哼!王法在哪里我不知道,但天道好还是一定的,天道只是迟到,绝不会缺席,你安心等着吧。”
“陈公公,歇歇脚吧,再有二十里,就是南溪,我们今晚肯定能到,还得在那边投宿。”一位身披轻甲的羽林侍卫,将马急催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中年太监。
身材矮胖的陈昌,缓缓紧了紧马缰,健硕的驿马慢慢变成小跑,接着越走越慢,停了下来,接着从马上跃下,未等气息喘匀,便挥挥手道:“就在这里歇上一歇。”
斜眯着眼,望了望即将落山的太阳,又对身后三人道:“看来天黑前是赶不到南溪了,小林子把干粮拿出来分一分。”
另一个小太监,赶紧从随身包裹中翻找。
“陈公公,一连七八日都没下官道,吃不好睡不好,您这身子骨还真是挺硬气。”羽林侍卫接过一个肉饼子,又对陈昌夸赞道。
“强撑着一口气罢了,但愿能早点遇到白大人。”陈昌答道。
“小的是第一回接到这样的任务,半道上送任命诏书,万一跟白大人错过了该怎么办?”
陈昌瞥了他一眼,道:“唉别说你了,咱家在宫里三十年,也是头一回这样下诏书,错过应该不会,只要沿着官道,按点投驿,总能碰上。”
“白大人可真是得宠啊,以前护送诏书的时候,甭管多大的官,哪个不是规规矩矩先到京城等着”侍卫又接着说道。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快点吃,吃完好赶路。”陈昌突然将他打断,有些嗔怪道。
侍卫笑嘻嘻接道:“还不是跟公公您熟识,才敢多说两句,这一路上,多蒙公公照顾”
是夜。
陈昌一行六人,两名内监,四名侍卫,终于风风火火赶到南溪县城,取出金牌喝开城门,住进南溪馆驿。
南溪驿地处偏僻,多年没有见过宫里来的人物,自然一阵鸡飞狗跳,驿丞小心慎重地应付着,得知这几位只是路过打尖,这才略略安下心来。
连忙指挥伙房开火造饭,准备热水,伺候住宿。
却听得为首的太监问道:“这两日前来投宿的客人中,有没有一位姓白的公子?模样清秀,年纪大约二十上下,从蜀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