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那杀猪的人家,他们也配?我呸!”
此刻,金家正闹得鸡犬不宁,金四丫在屋里把器皿砸了大半,边砸边骂。
她进城一些日子是开阔了眼界,十里八乡听说她被城里官宦人家带去调教过,都把她当香饽饽似的看待,来提亲的不少。
偏偏她开阔了眼界,心也野了,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
这回又得罪了镇上的关家,弄得金乡绅头疼不已。
“你知足吧!真把自己当官宦太太了?”
一向舍不得对她说重话的金乡绅都忍不住了,“你这个不嫁那个不嫁,还想进宫嫁皇帝不成?”
金四丫抬起下巴,“未必我就不能嫁皇帝了,村里那个小院不是住着——”
“啪!”
金乡绅抡圆了胳膊给了金四丫一下。
声音震天响,把金夫人都吓了一跳。
金乡绅愤怒而强压低声音,胸腔剧烈起伏,“你要得罪谁都随你去,可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那个小院里的人惹不得!你再敢提一句他们的身份,咱们全家都得死!全家都得死!!”
金四丫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像头暴怒的野兽一般,一时愣在那里,只默默淌眼泪。
金夫人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跟那个小院里住的人相比,镇上的关员外再富再有势力,也就是个屁。
金家夫妇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屁”还真把他们家崩着了。
半夜的时候,村里燃起熊熊火光,照红了半边天。
村里人都被惊醒了,本想出去帮忙救火,却听见一些粗鲁汉子大喊大叫的声音。
“想活命的都别出来,这是我家与金家私仇,识相的别来送命!”
这些汉子个个身穿黑衣,又蒙着脸,五大三粗地吓人。
金家院子里已经传来女眷的哭喊声,和使劲敲门喊门的声音。
可惜没有用,门早就被那些黑衣汉子从外面堵死了。
这是要把金家全家都烧死啊!
村邻们又惊又怕,只敢把窗子开上一点往外悄悄地看,根本不敢出去。
这肯定是镇上关家雇来的强盗杀人放火来了。
听说镇上的关家原是杀猪的,家里祖传一柄杀猪刀,杀过几千口猪,也杀过几口人,骇人得很。
村邻家的小孩和妇人已吓得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禁军将士原不打算禀告太上皇和太后的,可太上皇和太后自己听见动静出来了,正赶上他们要去救火。
见二位主子出来,他们连忙拱手行礼听从指示。
“务必生擒贼寇。”
凌云横哼了一声,“天子脚下,朕看是谁如此大胆,公然杀人放火!”
王宝簪点点头,示意禁军快去救火救人。
一时间,正把守金家大门不让出入的黑衣贼寇们,看见十数个村夫打扮的青壮男子朝他们走来。
黑衣贼寇们愣了愣。
还真有不怕死的?
十数个青壮,让他们不禁有些慌神。
领头的大喊一声,“站住!再敢上前,老子手里这把刀可不认人!”篳趣閣
附近悄悄窥视的乡邻看见这十数个人,不禁诧异,“这好像是村里的外来户啊,还有些没见过的人,他们……好肝胆啊!”
“外来户去救金家了啊,媳妇儿你看,那不是金四丫先前看上的朱郎么?他没看上金四丫,今日却敢舍命犯险来救人。”
乡邻们看见这一幕,又是佩服,又是替朱郎他们担心。
那些可是穷凶极恶、手持大刀的匪徒啊!
不料,平日看着文弱的朱郎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一剑刺向领头那黑衣大汉。
其余人等一起动手,不过几个回合就将那些黑衣大汉打倒在地,暗中观察的乡邻们都看呆了。
他们试探地走出家门,到金家院外,才发现金家房子的火已经小下来了。
原来他们不止来战那些黑衣大汉,还分了人手在后头救火。
乡邻们看着受伤倒地的黑衣大汉们,又看看朱郎他们,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些人。
“朱郎啊,你们……”
“乡亲们受惊了,搭把手把金家的人抬去救治吧。”
乡邻们愣了愣,这才想到正事,连忙开了金家院门进去抬人,把人先抬到邻近人家有空屋子的地方休息治伤。
门一开,金四丫是头一个跑出来的,跟着是金夫人扶着金乡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