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提着个竹篓,湿淋淋地往下滴水。
连带他的两个裤腿都湿淋淋的,比上头的颜色深一截。
王宝簪愣了愣。
便见他把竹篓放到地上,打开盖子一看,好家伙——
一篓子全是活蹦乱跳的鱼,大大小小足有二三十只!
“这么多鱼啊!”
王宝簪十分惊叹。
凌云横轻哼一声,“你不是要吃我打的鱼么,叉鱼我是……但用竹篓子捕鱼,我比村里的渔夫还强。”
他当时起篓子的时候看过了,渔夫就在他的边上起篓子,没他的多。
王宝簪见了鱼就忘了今日吵架之事,笑眯眯道:“哎呀,你可太厉害了,这么多鱼咱们怎么吃才好啊,就是做咸鱼也吃不完呀。”
她看着那个装鱼的篓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啊,我说你前几天老拿竹丝编什么呢,你还不告诉我,原来是憋着劲要捕大鱼给我看啊。”
说罢笑眯眯地盯着凌云横。
小样。
还跟年轻的时候,就爱在她面前表现他的厉害。
凌云横被看穿心思,微微面红,“村里的渔夫说那鲫鱼炖汤是最好的,你想不想吃?”
“吃吃吃。”
王宝簪十分给面子,“那我去帮你收拾鱼。”
凌云横道:“不用了,你怕杀鱼,还是我自己弄吧。”
说罢提起鱼篓往厨房去了。
留下王宝簪美滋滋的,回头去把她的花瓶摆上了桌,心想着一会儿就说是给他摘的。
反正他跟他大儿子一样好骗。
外头的禁军把今日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和好了?”
“和好了。”
“可是我已经禀告楚国长公主了啊……”
前者被用力拍了一下脑袋,“谁叫你多事了?都说了太上皇和太后时常拌嘴吵架,一会儿就好的,从来没有隔夜仇,谁叫你多嘴去禀告的?”
“我哪想到能这么快啊……”
被打的人十分委屈,“今日皇上和二大王来过,太上皇和太后就拌嘴吵架了,我以为是件大事,所以——”
“狗屁,你就是图楚国公主府的赏银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正在攒钱娶媳妇儿呢!”
挨骂的人垂头丧气地离开,换岗的时候正遇上朱郎。
他听见刚才的话了。
“这个你拿着。”
朱郎递了一个荷包过去,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里头是银子。
那人愣了愣,连忙推辞,“这怎么行,无缘无故的,我怎么能要你的银子?”
这里的禁军都知道朱郎是驸马预备役,却也知道他家世不过比常人略好些,拿出这么多银子也是有难度的。
何况他平日乐善好施,一个月的俸禄大半都救济了有困难的兄弟,怎么好意思要他这么多银子呢?
朱郎微微笑道:“你不是要娶嫂子了吗?嫂子进门的事要紧,别拖了。这银子就当我随礼了,到时候喝喜酒别再找我要一份礼钱就行。”
要娶媳妇儿的禁军红了眼,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算是救了哥哥一命了。你不知道,你那嫂子她爹是个手握实权的县令,我这婚事要是办得不好看,这辈子在老丈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朱郎回以一笑,没说什么。
老丈人这事嘛,他也懂的。
……
刚写完《误情篇》的凌清圆,正在京城的风头上。
每日来公主府拜会的朝臣和文人墨客,多不胜数,还有许多进京赶考的学子。
凌清圆自然没空一个个都见过去,她手底下的门客幕僚便忙起来了,一个个都成了她的“代言人”,替她向人解释文意,分析原型,领会精神……
就在忙碌的当口,王三郎从外头进来,笑着递来一张小笺,“京郊的消息,太上皇和太后又拌嘴吵架了,请你去劝架呢。”
“噗嗤。”
凌清圆不禁好笑,“全天下哪对夫妇要拌嘴坏事,我都信,唯独他们……他们的感情是吵不坏的。”
自打凌云横逊位成了太上皇,夫妇两个远离朝政中心之后,凌云横一直很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