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抚住凌清玦这熊孩子，王宝簪很快就想到了其他孩子们。

凌清圆小小年纪封楚国公主，享万户食邑，早已封无可封；

凌清璞即将被封太子，此事人尽皆知；

最小的凌清欢才两岁，懵懂无知，倒也无妨。

唯独凌本源，只怕委屈了这孩子。

“圣后不必担心。”

轻云从永景宫回来，笑道：“咱们大公主真真是好样的，说是怕二大王受封，大公子会吃醋，所以送了好些贵重礼物给大公子。”

她悄悄道：“我从前还觉得圣后让大公主自立门户太早了，如今才明白这是何等明智的决定。您瞧，大公主如今像小大人一样，已经能为父母分忧了。”

“我的小清圆何止能为父母分忧。”

王宝簪道：“以她的才学和性子，比阿璞和阿玦不知强多少，便是做储君都够格的。”

轻云闻言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宫院里看去，好在没有生人。

王宝簪这才意识到她的话有些惊世骇俗，既然说了，她索性说完，“在我看来，女子为储君并无不妥，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未向皇上提过这话么？”

“……为什么？”

“因为当皇帝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王宝簪道：“小清圆是天家长女，身份贵重。将来她能出宫开府建衙随心所欲，愿意参政就做弟弟的好帮手，不愿意参政就做个富贵闲人。”

“她能寻到世间最好的男子做夫婿，这天底下便是再凶悍的婆母，也不敢欺负我和皇上的长女。”

轻云想了想，点点头，“那是，我们大公主自然不会有这种寻常女儿家的烦恼。还是圣后见事明白，早为大公主铺平了一生的平安顺遂。”

不过按这个逻辑说来……

她又朝殿外看了一眼，小声道：“那圣后让大皇子做太子，难道是因为更偏爱二皇子吗？”

王宝簪瞥她一眼，“二小子那熊孩子，谁偏爱他？他俩我是一起生一起养的，谈不上更偏爱谁。”

“那圣后为什么让大皇子做太子？”

“他……命不好呗。”

王宝簪无辜地耸耸肩，“谁叫他比阿玦大了那么一点，这俩孩子我是没有偏爱，既然命中注定阿璞是嫡长子，这份重担只好由他承担了。”

也未见得做太子就不好。

有的人愿意闲云野鹤逍遥一生，有的人愿意身居高位执掌生杀，这事说不好。

与其等他们长大了再做选择难免争执，还是小时候就安排好为宜。

反正她看“二大王”现在挺开心的。

……

礼部近来忙碌非常。

“二大王”封王的旨意倒是下了，可是上头的意思是，二大王封王的典礼和册立太子的典礼一起办。

通过这次封王的事，朝中人人都看得出，帝后二人虽然选择立大皇子为太子，可对二皇子的爱重一点不比太子少。

这两场仪典要一起办，轻重一点也错不得。

何况还有修建皇陵之事，礼部彻底忙昏了头。

偏偏两场仪典要搭建祭台，礼部又绕不开工部，两部之间因修建皇陵之事闹得有点僵，现在频繁合作摩擦更大了。

终于有一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礼部和工部打起来了！”

凌云横和王宝簪都听见了消息，却不能出手管制。

无他，因为打起来的都是两部的小吏，连个上七品的官员都没有，还不值得帝后亲自出手管。

可两部打架这种事……也太特么寒碜了。

“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玄武还算老实，自己跑来大坤宫请罪，据他说礼部的已经跑去乾宁宫向皇上请罪了。

双方各押一宝，争分夺秒。

“礼部就是奸诈小人做派！他们记恨臣上回拿出新的皇陵规划图，觉得臣下了他们的脸面，因此这些日子修建祭台惯是冷言冷语！”

第五玄武愤愤道：“按说为了太子和二大王的册封仪典修建祭台，是礼部主责，我工部只是配合而已。他们求着我们办事，还对我们冷嘲热讽。”

“连该供应的热茶热水都没有，我工部连有品级的主事在场也只能用脏手自己找水喝，喝的还是工匠们的粗茶，真是岂有此理！”

王宝簪淡淡道：“不必说这些。你只说打架是怎么开始的，谁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