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横一听就皱了眉头。
王宝簪在旁险些笑出声。
搞得像祭祀河神一样,还献祭童男童女呢!
池蛤在旁忖度凌云横脸色,连忙开口阻拦,“里正,这就不必了。皇上圣后身边不缺人伺候,尤其皇上身边是从来不要宫女伺候的。”
说着朝里正使眼色。
前几日这里正就以村里的名义找过他,想让他侄孙女朱芬进宫伺候皇上,他早就拒绝了。
没想到今日又来了。
那里正闻言忙道:“那就跟着圣后伺候,也是一样的,这是我们老家村里所有村民一番心意啊!”
他还挺聪明,拉着所有村民出来扯虎皮做大旗,想着把人先塞进御驾队伍再说。
王宝簪闻言笑道:“不必了,里正。皇上与本宫是出巡的,顺道回老家看看,不是来鱼肉乡里的。来一趟还掳走美貌妇女,这像什么话?”
这话把里正噎了噎。
他很快道:“那公主不是把四丫都带走了么,为什么就不能把朱芬带走哩?”
王宝簪还没开口,凌清圆听见此话自己接了话头,“本公主并非带四丫入宫为奴为婢,而是伴读,带她入宫读书。她父母亲长都答应了,将来四丫若在京城能嫁个好人家,自然接父母亲长同去京城团圆。”
里正登时愣了愣,他身后的朱芬朱草两姐妹更是傻眼了。
四丫去京城能读书……还能嫁人?
跟着公主,那岂不是要嫁给做官的人了么?
朱草此刻才暗暗后悔这几日没多往公主跟前凑,尽跟着她那姐姐白费功夫去了。
要是这几日她能好好用心巴结公主,这会儿去京城嫁给大官的人就是她了!
里正才是最后悔的那个。
原以为大侄孙女儿美貌,要是能让皇上宠幸,以后一家子就锦衣玉食不用愁了。
没想到错过了小侄孙女儿这个机会,否则跟着公主去读书嫁人的该是朱草啊!
他赶紧把朱草提上来,“公主,您既然带走四丫,把朱草也带走吧!这不都是你在村里的朋友吗?”
王宝簪看见这一幕没说话。
小清圆大了,带走四丫这事她也没管,从头到尾都是小清圆自己安排的。
如何跟四丫商量,如何派人去告诉四丫父母,又如何赏赐了金银给四丫家中……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王宝簪听说后十分高兴。
只是不知道这会儿小清圆会怎么做?
凌清圆没说话,只朝边上的小乐子递了个眼色。
小乐子立刻站出来,叉着腰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我们公主原也打算带朱草姑娘来着,是朱家两位姑娘心高气傲,这几日少来见公主,只往皇上圣后跟前凑,公主只好带上四丫姑娘一人啦。”
他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听得远处竖起耳朵听的村民哈哈大笑。
朱芬和朱草已经哭出来了。
里正一张老脸羞臊不已,嘴里直嘟囔,“押错宝了,押错宝了,都是我老头子糊涂,押错宝了……”
没人会认真跟一个村里的愚老计较,王宝簪和凌云横都当是笑话一般过去了,照旧高高兴兴地同老家告别。
本地官员送御驾一行回船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前几年都说皇上虽年轻却甚是威严,圣后则十分亲切和善,宽厚待人。
去年从京城来的府尹大人却说,如今皇上性情大改了,也渐渐宽厚仁德了——
他们这些地方官难得得见天颜一次,发现府尹纯是扯淡。
什么性情大改了,拿他们当乡巴佬哄哩!
这一路皇上又治了好几个贪官污吏,以为他们不知道,哼!
……
上了御船,四丫跟着凌清圆,一路上眼睛都没眨过。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船。
跟着凌清圆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暗暗发笑,笑她是个乡巴佬。
凌清圆最清楚宫人们这种拜高踩低、富贵眼睛看人的习性,一个眼色过去,那些宫人就不敢再笑了——
乡巴佬又怎么样?
能得公主青眼做伴读,这位四丫姑娘从此就是主子了,没准比宫里端木家第五家的伴读小姐更尊贵!
“公主,您看奴才刚才训那个里正,训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