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斐“谦逊”地低下头,眼角余光瞧着纪母的反应。
却见纪母掩饰不住骄傲地抬着下巴,“玉儿与斐斐,原是佳儿佳妇。皇上圣后信重他们,自该忠军报国效犬马之劳。”
张斐斐听见这话,总算安心了。
与此同时,公主府也在讲故事。
“凌成虎,你真和禁军一起去打叛军了?我才不信呢。”
一群孩子跟着大人来的孩子围着虎子,大人们去看望养胎的长公主了,孩子们就缠着虎子讲故事。
这里头包括平时在宫里的伴读孩子们。
公主刚回宫,尚需几日休整,因此这些孩子还在假期,尚未上学。
端木雅一句话揭破了虎子吹的牛皮,“就算我们相信你有本事,可你是长公主和驸马的长子,他们怎么肯让你去冲锋陷阵?我才不信。”
她这么一说,孩子们都觉得有道理,开始怀疑虎子。
虎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端木雅真是讨厌,专爱和他作对!
他愤愤道:“就你话多,你话这么多,以后谁敢娶你?”
“要你管啊。”
端木雅没好气,她一个世家大族的嫡系小姐,想娶她的人能从京城的南门排到北门,才不会没人娶。
“谁希得管你。”
虎子见她生气,觉得这个转守为攻的策略好,越发说得起劲,“你看你凶得,猫猫最怕的就是你。你哪像个千金小姐啊,简直是河东狮。”
他书读得不够,不知道河东狮这个词有具体的指代,只知道是说女子很凶悍的意思。
可端木雅知道。
她看的闲书可多了。
她一时听愣了,不知道虎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
调戏她?
“你,你说我是河东狮,那谁不是河东狮?”
“秋妹妹啊。”
虎子随口道:“秋妹妹比你温柔多了,猫猫怕你们几个,唯独不怕秋妹妹。你要跟秋妹妹好好学学,女孩子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儿。”
端木雅气得满脸通红。
这个该死的凌成虎,一会儿调戏她,一会儿又拿她跟秋意浓比说她不如秋意浓。
她的文章写得比秋意浓好多了,先生都夸她,她怎么不如秋意浓了?
“你这个混蛋,我告诉长公主去!”
端木雅站起来就朝上房去,其他孩子见状赶紧劝虎子。
“快去追啊,真告诉长公主你就死定了!”
“是啊,快去拦住她!”
虎子也怕她告状,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不能认怂,便强装镇定,“她要告就去告好啦,我才不怕呢!”
横竖他妈躺在床上养胎呢,要揍他也是过几天的事。
没人拦着,端木雅还真进了上房,一群婆婆妈妈们正在里头说话。
见小姑娘来了大家都很稀罕,问东问西的,“你怎么过来啦,不和同窗们玩啦?”
“这是端木家的姑娘吧?生得真俊啊,怪不得有福气进宫里读书。”
端木雅见凌云燕歪在榻上,先上前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长公主身体大安了吗?祖母在家记挂长公主,特让我和母亲替她来请安的。”
“我好多了,回去替我谢谢你祖母。”
凌云燕见她端庄又嘴甜的模样很喜欢,“你们玩饿了吧?这里点心吃食多,吃点垫垫肚子再去玩。”
端木雅便乖乖起来在她母亲身边坐好,拈了一块芙蓉糕慢慢吃着,并没告虎子的状。
大人们继续聊起南巡路上的故事。
只有端木家大夫人趁人不注意时,悄悄问她女儿,“你平日最不耐烦听大人说话,今日怎么自己跑进来了?”
“没什么,凌成虎吹牛,不说真话,我还是来听长公主说故事为好。”
端木雅以为凌云燕说的会是真故事。
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唉,那时我身边只有区区四百护卫,正面对上五千叛军,生死旦夕之间啊。”
啊……
一众太太奶奶们听得揪起心肠。
凌云燕一副历经生死肝肠寸断的模样,“那些叛军啊,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喝人血,吃人肉。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他们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