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旁的肉痣太小,靠这个寻常人都分辨不出双生子谁是谁。
发型就好辨认多了吧?
王宝簪立刻叫人拿剃刀热水香胰子来,她亲自动手。
从武朝到大周朝,孩子的发式都没什么改变,小女孩儿一般梳两个羊角或是扎一个总髻,也有梳小辫的;
小男孩儿多半是剃短头发,只留一部分长的,留前留后都行,董院判家那个小孙子就是留三绺的,脑袋看着像个寿桃。
王宝簪拿着剃刀比划来比划去——
她这俩崽子生得太好看了,她不忍心随便动手摧毁他们的颜值。
想来想去,她叫轻云拿了把剪刀来,只把二小子额上细碎的头发高高剪平,剪成了一个樱桃小丸子式的露眉平刘海儿。
“这就是证据了。”
王宝簪放下剪刀,朝俩小子认真道:“以后不管你们做好事还是坏事,大家都能认出你们了,别想再糊弄过去。平刘海儿的是二皇子,碎头发的是大皇子,一认一个准。”
两岁的小屁孩似乎还不大具备审美能力,凌清玦对王宝簪亲手剪出的新发型颇为满意,大眼睛往上直瞧自己的刘海儿。
凌清璞瞥了一眼,默默移开视线。
这是心有灵犀的小哥儿俩头一次对一件事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凌清璞明显觉得弟弟头上那玩意儿很难看。
“去吧。”
王宝簪往他俩小屁股上一拍,“去见你们爹爹,让他看看。”
俩小的端着手撅着屁股行了礼,跟着乳母去乾宁宫。
……
“院中的水仙搬了两盆放在窗台上,主子瞧着好吗?”
轻云带人挑了两盆含苞待放的摆在寝殿窗台,天冷屋里熏着炉火,花香气正好散一散炭气。
王宝簪点点头,瞧轻云一脸喜色站在一旁。
她不禁笑道:“怎么,还没从昨日寿宴的喜庆里回神啊?”
“哪能那么快回神啊。”
轻云笑道:“满院子的水仙,还有那班跳舞的男伎都在乐坊留下了,皇上说您什么时候想看就召来表演。”
“最要紧的是……皇上还提及太子了。”
王宝簪一早起来光顾着处理俩小子的事了,这才想到她的寿宴还有些收尾事宜。
想了想,便道:“院子里的水仙就留着,不是说皇上一共弄了千盆水仙么?那些也别浪费了,三品以上的大臣家各赏五盆。余下平日和我交好的人家,像是裴家这样的,你该晓得。”
“奴婢晓得,要是连裴府都忘了送,奴婢真真该打了。”
王宝簪道:“你都嫁做人妇了,是正经的官眷,虽然还在宫里照顾我,以后也别自称奴婢了。”
从前她是女官,这么自称也就罢了,如今出嫁了该给她做脸面。
轻云笑着应了。
“至于那些男舞伎……”
王宝簪有些头疼。
她想看的男人跳舞可不是男人穿着女舞伎姹紫嫣红的轻薄衣裳,跳女舞伎的那种妩媚柔婉的舞……实在有点辣眼睛。
不过或许能叫他们跳点别的。
但现在最重要的收尾事宜是——
“轻云,我必须也送皇上一份大礼,也要像他一样用心才行!”
轻云还等着她提太子的事呢,没想到王宝簪话锋一转,让她险些反应不过来。
她磕磕巴巴道:“大,大礼?主子要送皇上什么大礼?”
要像皇上给圣后办寿宴那样用心……
太难了吧?
王宝簪却精神振奋,“我决定了,我要亲手给他做个荷包,让他看见一针一线全是我心意的那种!”
轻云:“……”
她想了想,道:“那您要谁来绣荷包上的花样呢?若要好些的还得找那几个绣娘,若只想平常些的,我跟香云来就是。”
王宝簪立刻拒绝,“怎么能要别人代劳?我要亲自绣。”
轻云吓得张着嘴,“您要亲自绣?”
“亲自绣。”
“一针一线……全亲自绣?”
“……”
她震惊的表情让王宝簪感觉受到了侮辱,“你什么意思啊,我亲自绣荷包有那么让你震惊吗?我就不能亲自绣荷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