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百官的确快急了。

不过不是等得，是馋得。

见帝后二人携手而来，众臣诚心诚意地山呼叩拜，万分虔诚。

连王宝簪都感觉到了今日气氛和以往有所不同。

她下意识看向众臣之中——王宝壮和顾明歌等人，却发现王宝壮左顾右盼，根本没在看她。

顾明歌收到她的目光，也只是笑笑，意有所指。

她觉得有些奇怪。

“平身。”

随着凌云横一声号令，众臣起身，紧接着的一幕差点让王宝簪看呆了。

只见众臣身后涌出许多秩序井然的太监，将一张张长条案摆上来，不等她问这是在做什么，又见更多的太监宫女提着食盒将各色食品摆在长条案上。

王宝簪以手掩口，睁大了眼睛。

“这是……自助餐？”

“对，就是你说的‘蜘蛛餐’。”

众臣兴致盎然地看着长条案上堆满如小山的食物，据说今日千秋节盛宴的吃法和平日不同，大家想吃什么便自己用盘子和公筷取。

这种吃法连京城最新潮的明楼都没有，因此众臣格外感兴趣，都等着帝后二人的指令。

凌云横道：“张斐斐说她生辰的时候，你跟她说有种‘蜘蛛餐’，不是把菜品摆好一盘子一碗地端上去的，是一大堆放在一起让众人自取。你快看看是不是这样？”

是，可太是了。

瞧瞧那摞得金山一样的各色糕点，不仔细看跟摞起来的面包法棍没什么区别。

仔细一看，比面包法棍的颜色和图案漂亮多了。

因为御厨们从来没做过“蜘蛛餐”，导致他们把能摞起来的摞起来了，不能摞起来的也摞起来了，一看就知道难度系数极高。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看见了酒杯摞起来的香槟塔……

不不不，不是香槟塔，是葡萄酒塔。

她喜欢喝的西域葡萄酒。

“是这样的，跟我见过的一模一样。”

王宝簪侧身抱着他的胳膊，“我好久没见过自助餐了，更没想到能见到这么盛大的自助餐。”

自助餐没什么，不过是她在张斐斐生辰时喝多了酒随口提的。

她感动的是凌云横这份用心。

从她随口几句话里，也不知他费了多少心思谋划推敲，才能弄出今天这场像模像样的自助餐。

“让大家开始吃吧？”

“你给大家做个示范。”

凌云横朝她抬了抬下巴，她是今日的寿星，她不动筷，谁敢先吃？

王宝簪闻言松开他的胳膊，走到长条案边，先到了葡萄酒塔旁，取下第一杯酒，“大家来取酒，我们先干一杯。”

跃跃欲试的众臣闻言忙来取酒，这葡萄酒塔摆得可真好看，叫人都有些舍不得取酒了。

等酒杯都被取下，王宝簪举杯看向凌云横，“今日这第一杯酒，我要谢皇上为我准备今日盛大的寿宴，我特别喜欢。”

说罢正要饮，被凌云横拦住。

他举杯朝众臣示意，“今日第一杯酒，要贺圣后三十寿辰，千秋佳节。往后千秋万岁……”Ｍ.

他略压低了声音，“你都要像今日这般高兴。”

说罢当先举杯饮尽，众臣自然跟着他饮了头一杯。

王宝簪只能饮了这杯，葡萄酒入口甘滑，气味芬芳，是西域进贡的上品。

她心中暗暗咋舌，今日这场盛宴用这么好的葡萄酒，怪不得银子流水似的花……

“想吃什么？”

一回神，凌云横亲自取了盘子和公筷问她。

她看向长条案上，全是她平日爱吃的，想来这菜品也是凌云横精心挑选过的。

随便点了两样，凌云横亲手给她夹到盘子里，这下众臣总算没了约束，纷纷行礼之后就开始取餐了。

凌云横看着众人群魔乱舞的样子，王宝壮一早听说有“蜘蛛餐”，好奇得连给他妹妹祝寿都顾不得了；

连第五步和端木阁老等世家大族出身的大臣，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对这场“蜘蛛餐”盛宴怡然自得。

回到座位，他小声朝王宝簪道：“蜘蛛餐的意思，难道就是众人七手八脚取食像蜘蛛？”

那这个名字还挺应景的。

王宝簪一面吃，一面表情奇异地看着他，“其实是……”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