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凌云横穿着寝衣坐在床边,看王宝簪的笑容,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她又琢磨什么鬼主意呢?
“我三十了。”
她坐在他身边,主动把头靠在他肩上,少见的温柔。
他无声地笑了笑。
王宝簪跟着道:“咱们俩这些年磕磕绊绊走到现在,也算经历过生死,能共患难,也能共富贵。你待我这样好,我很知足了。”
他不禁想起昏迷过去那两个月,王宝簪一力为他支撑起朝政,说是经历生死的确不为过。
“这辈子有你,还有咱们四个儿女加上猫猫,我已经很知足了。”
凌云横听得,不由心里软了几分,他伸手揽着她的肩,待要开口,忽听王宝簪道:“所以我不想再生孩子了,你意下如何?”
他的手瞬间僵住。
“……”
原来铺垫了半晌,她真正想说的是这个。
“为什么不想再生孩子了?”
凌云横不大理解,在他看来,孩子是夫妻恩爱的结晶,王宝簪说不想再生孩子,某种意义上就像在否定他们夫妻的关系,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恩爱。
她也有她的道理,“女子过了三十,再生孩子就有危险。何况咱们已经有四个亲生的儿女了,两男两女,还不够吗?”
“还有猫猫,这五个孩子我都怕自己没有心力照顾得过来,要是再多,难免会忽略哪一个。”
她曾经答应过凌清圆,不管再生几个孩子,一定跟凌清圆最好。
可后头那几个也是她亲生的,她不能太厚此薄彼,只顾一个凌清圆,不顾其他孩子会不会被忽略。
何况还有一个猫猫,那是凌云横的恩人凌将军唯一的血脉,又是个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既然决定收养他同样也不能忽视。
她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再生了,五个孩子正正好。
凌云横听得半晌没开口。
王宝簪一骨碌从他身上爬起来,见他正在思考的表情,也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
她扯了扯他的胳膊,“你觉得好不好,倒是说呀。”
凌云横无奈地抬起头,“你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意见?”
这个媳妇儿他早就管不住了,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王宝簪抱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哎呀,你这人记仇得很,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么?生孩子是夫妻俩的事,我跟你商量呢,你觉得好不好?”
凌云横只听见了那句,生孩子是夫妻俩的事。
“嗯嗯,你让我想想。”
他边说边起身,吹熄了床边的烛火,回首把她抱上床。
“哎呀,你这个人……”
王宝簪小声抗议了一下,很快就像被人堵了嘴,只能发出些许暧昧不清的模糊声音。
守在殿外的香云捂嘴打了个呵欠。
现下可以放心回房睡觉了。
……
隔日天没亮,凌云横就起身了。ωωw.
王宝簪还在睡梦中,昨天她寿辰高兴了一日,也累了一日,今日怕是没那么早起床。
凌云横松了松肩膀的筋肉——
他倒不觉得累,要不是怕王宝簪受不住,昨晚还能更恣意点。
“皇上,您已吩咐了千秋节给众臣放一日假,今日不用早朝。”
池蛤以为他起这么早是忘了不用上朝,故而提醒。
凌云横淡淡道:“去佛殿。”
昨日王宝簪寿辰,宫里由净娴师父主持带领一班和尚在宫中做道场祈福,今日他要早些去烧头一柱香。
天色昏暗,风也凛冽,凌云横朝佛殿去的时候,忽然想起王宝簪昨夜跟他商量的事。
等烧完香,看见净娴师父躬身双手合十站在一旁,他忽然心有所动。
“说起来,净娴师父救过朕和二皇子的命,朕竟未当面好好感谢过。”
“阿弥陀佛,夫妇一体。”
净娴师父念了一声佛号,抬起头笑呵呵的,“圣后早对贫僧道谢过数次,又对法门寺广施恩德。圣后的恩,便是皇上的恩。”
凌云横点点头,“大师佛法高深,朕有一事想问大师。”
“皇上请说。”
凌云横略压低了些声音,“朕听闻,圣后怀双生子时,大师与司天监监正都曾断言圣后腹中之子是帝王之相,可有此事?”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