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村里一个混混,不知道叫什么。”
凌清圆有些陌生,还略有些嫌弃的表情,“乡里这样的地痞混混有好些个,总是扎堆站在村口路口的。那时我们小孩子见了都害怕,根本不敢细看。”
凌云横道:“那这个地痞欺负过你们母女么?”
凌清圆摇摇头,“有地痞趴在我们家墙头说话过,但是我们从来不开门,也不知道说话的是不是这个人。”
她只说实话,并不急于为王宝簪辩解。
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王宝簪是什么品性她再清楚不过,她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丑事。
真正的信任,无须辩解。
凌云横瞧她的神情,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微微颔首。
三舅公和谭大狗见他似是信了的模样,都很着急。
谭大狗朝凌清圆道:“公主,公主侬怎么不认得我了?我那时经常去侬家哩,侬可能太小了,不记得咧。”
“本公主幼时险些被三舅公家的狗咬了,记得清清楚楚。三舅公,你告诉他本公主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三舅公本来想顺着谭大狗的话说凌清圆太小不记事,听见她这充满威胁性的话,一时不敢张口。
王宝簪又道:“好吧,你们非要说公主年纪小记不得,那谭大狗,本宫再问你,既说是通奸,我身上有个胎记在哪你总知道吧?”
“皇后身上的胎记,十分明显,但凡见过都知道在哪。”
凌云横面色冷淡道:“谭大狗,你说,在哪。”
王宝簪看他一眼,很快转过头看着谭大狗,等他回话。
谭大狗额上冒出冷汗。
皇后身上还有胎记?
这事没人告诉过他啊!
他哪知道在哪!
他看着上首帝后二人的脸色,两人都十分笃定地看着他,看来这胎记确实很明显,能在哪呢?
他飞快地想着乡下孩子常见的胎记位置,含糊道:“我想起来了,是有个胎记,好像在……在大腿上,青青的。”
王宝簪顿时忍俊不禁。
凌云横也难得露出些许笑意,不似王宝簪那样活泼,倒带点森冷之意。
谭大狗越发汗如雨下。
他连忙找补道:“时间太久了,我可能记岔了,又好像在胳膊上……”
三舅公在旁帮腔,“对对,皇后都进京几年了,他记岔了也是有的!”
“放你娘的屁!”
殿外忽然传来女子声如洪钟的斥骂,众人吓了一跳,一转头,挺着大肚子的凌云燕健步如飞,扶着宫女从殿外大步而来。
她上来一脚就踹翻了跪在地上的谭大狗,“宝簪身上就没有胎记!死乌龟烂王八,茅坑里的屎糊了心,敢上宫里来讹人,姑奶奶今天非剥了你的皮!”
话毕又连踹了好几脚。
王宝簪看得胆战心惊,生怕她动了胎记,可见凌云燕那几脚下去脸色都松快了,似乎很受用的样子,又重新坐回去没有阻止。
是了,太医说凌云燕年纪大了些,所以这一胎怀得格外辛苦,脾气就格外暴躁。
让她踹几脚出出气她反而更舒服。
见凌云横也颇担心的样子,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朝他摇摇头小声道:“让大姐出出气,她近来肚子里憋火呢。”
凌云横看看凌云燕的肚子,再看看被踢得满地打滚直哎呦的谭大狗,心里有了数。
把谭大狗踹得半死,凌云燕还没解气,又撸起袖子看向座中老者,“三舅公是吧?”
三舅公顿时打了个冷颤,整个身子往后缩。
凌云燕戳着他的肩问他,“叫你一声三舅公,那是皇上敬重尊长,侬还真把自己当长辈啦?侬在京城到处吹嘘自己是皇上的三舅公,到处惹事,我不是没给你收拾过烂摊子!”
她说一句戳一下,语气越来越严厉,戳得越来越用力。
三舅公那把老骨头快被她戳散架了。
“侬今天不要脸了,跑来宫里诬陷晚辈媳妇儿有丑事,就别怪我这个做大姐的给他们出头了。”
凌云燕道:“长姐如母,我今天就代表我早死的爹娘不认你家这门亲了,以后你再敢说是皇上的三舅公,我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三舅公瘫在椅背上,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