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斐刚进宫那会儿,身边本来就有通人事的嬷嬷,这会儿她特意提到再送两个去,分明意有所指。
张召想到春寒料峭中独自策马的那个青年将领,登时大喝,“不行!你还嫌不够添乱的吗?”
秋氏吓了好一跳。
她全然不知道,张召想的是幸好女儿还不懂人事,这才没跟外男做出丑事来。
要是已经懂了,真的有了肌肤之亲,那还有命在吗!
可秋氏知道的是,张召很不对劲。
这阵子只要一提起张斐斐,他就一副被踩着尾巴的模样,女儿肯定出事了!
秋氏第二天就着急忙慌进宫了。
“娘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张斐斐说出这话后,秋氏愣在那里,一瞬间以为自己疯了。
一定是自己疯了幻听了。
女儿打小听自己的话,遇到任何事都不瞒着娘,当初女儿在宫里和皇后争执,也是听了自己一句话后就对皇后言听计从。
一直都听自己话的女儿,怎么可能忽然不跟自己说实话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斐斐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啊?你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父女俩想急死我啊?”
“这不可能啊,你以前最听娘的话了,皇后娘娘还说你什么……哦,妈宝女!你怎么会忽然不听娘话了,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没——有——”
张斐斐听秋氏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以前她总觉得娘说什么都对,什么都听娘的就好,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至少关于纪玉的事,她不想告诉娘。
眼看张斐斐就是不肯松口,秋氏故意装作伤心欲绝模样,“哎呀!我可怎么活啊!我亲亲的乖女儿不跟我好了,我活着还有什么啊哎哟,我死了算了……”
“娘,你哄三岁小孩子啊?”
张斐斐一点上当的迹象都没有,一脸嫌弃。
秋氏:“……”
儿大不由娘,这回她确定,女儿是真的不好骗了。
从储秀宫出来,秋氏径自去了大坤宫。
女儿不肯说,皇后娘娘只怕知道些什么,不如去问问皇后娘娘。
……
“啊?小斐斐出什么事了?”
王宝簪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秋氏:“……”
是她来问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么反问起她了。
王宝簪瞧见她的神情,尬笑两声,“嗐,我看也未必就有事。十来二十岁的年轻人难免有些叛逆,不愿意什么都跟父母说,叛逆期嘛。”
“叛逆期?真的是这样吗?”
“可不是嘛。”
王宝簪笑道:“咱们不也是十几二十岁过来的,那会儿总觉得自己挺了不起,不愿意听父母唠叨,你说是不是?”
秋氏听着觉得有些道理,想了想又不对,“那她爹怎么也奇奇怪怪的,她爹也叛逆期?”
王宝簪:“……”
张召的话,要是也得是更年期。
“咳咳。”
她轻咳两声,“那我就不清楚了,侯爷的事夫人你应该最清楚才对,这问我……我实在不知道。”
秋氏想了想自己笑了,“哎呦,我真是糊涂了,什么事都来问皇后娘娘。说得也是,我们家老爷的事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我还是回去问老爷吧。”
“是啊是啊。”
王宝簪装傻充愣,好不容易才把秋氏送走。
虽说她跟秋氏平日关系不错,可这事张斐斐自己都不肯告诉自己亲娘,王宝簪要是越俎代庖,那也太多嘴了。
要说铁,在秋氏跟张斐斐这对母女之间,她还是跟张斐斐更铁些。
……
无独有偶,长春宫也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罗氏原本想找顾贵妃的母家说事,谁知一问才知道,顾贵妃母家只有一个哥哥,而且还是日理万机的当朝丞相。
她没胆气去找顾丞相说事,想来想去,索性直接找上顾贵妃。
“罗夫人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顾明柔笑得温雅大方,唯有眸子带着淡淡的疏离,“罗夫人想知道,为什么你头一次找上第五家的高夫人,她根本不搭理你么?”
罗氏愣了愣,这事她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