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没理的时候,越要理直气壮。
越是不坦然的时候,越要坦然。
否则就只能被男人拿捏住了!
王宝簪心里想着,故作镇定地走上前,拿起那份公文看了看,果然是大理寺的案卷——
顾丞相遇刺之事已经审出结果了。
她立刻抓住机会,倒打一耙,怒道:“顾丞相的案子审出来了,皇上怎么不告诉我呢?你知道我心里多着急吗?!”
凌云横:“……”
他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顾明柔,“能比人家亲妹妹更急?”
王宝簪:“……”
大意了,这个借口没找好。
难得能让她吃瘪一次,凌云横心情大好。
他这才慢悠悠地解释,“朕知道贵妃人在宫中,心里牵挂顾丞相。所以大理寺出了此案的结果后,先与贵妃知会。”
王宝簪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查案的结果,又不是顾明歌的伤势有何变化,用得着这么着急晚上亲自跑一趟?
凌云横还看着她,面带微笑,怎么看都觉得眼底有些挑衅的意味。
“好了,朕还有公务在身,你们聊吧。”
他忽然站起来,经过王宝簪身边的时候,气定神闲地低头咬耳朵,“朕当你不吃醋呢。”
王宝簪刷地一下红了脸。
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他是故意的,故意假装要留宿长春宫博取自己的关注!
见她面红,凌云横心情大好地走了。
王宝簪无奈地看向顾明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皇上兽性大发要对你不轨,你才几岁啊!”
顾明柔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当下害羞地低了头,“姐姐说什么呢,皇上是君子,他不会的。不过我刚刚还以为……以为姐姐是吃醋了。”
王宝簪:“……”
怪不得凌云横误会,顾明柔也误会,她这么急吼吼地跑来长春宫,确实很像个不许妾室承宠的凶悍大婆。
她没好气地坐下,“我是怕你出事儿才急着过来,你倒说我吃醋,那我以后不管这事了。”
“别别别,姐姐,我错了。”
顾明柔赶紧拉着她的衣角撒娇,“我同你说着玩的,自然知道姐姐最护着我和小斐斐了。放心,我和小斐斐早就商量好了。”
“商量好什么?”
“皇上要是召我们侍寝,我们就说来那个了!”
顾明柔说得一脸骄傲。
皇后姐姐给她们上过生理卫生课,她们知道,来那个是不能侍寝的。
王宝簪顿时脑补出皇帝要找人陪睡,个个都说自己来那个的场面。
像极了体育课要跑步的时候。
“对了皇后姐姐,你快看这个卷宗。”
顾明柔把卷宗递给她,“人已经招供了,刺杀我哥哥的是梅家的人。”
王宝簪皱了皱眉,“梅家主支都覆灭了,难道是旁系别支报仇所为?那也不该找你哥啊。”
“这口供上说,是梅家旁系别支想趁春闱的机会东山再起。可是我哥哥作为春闱主考十分打压世家贵族的举子,导致梅家竟无一人考中进士,他们这才恨上我哥哥。”
王宝簪听得有些唏嘘。
此次春闱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是朝中各方势力的博弈。
她当然是皇帝这派的,但像梅家这样没落的贵族世家,既争不过端木家和第五家这样鼎盛的贵族,又得不到皇帝派的暗中扶持……
她终究摇了摇头。
刺杀当朝丞相罪证确凿,梅家涉案的男丁又被抓了十几个。
这回这个百年大族算是死透了。
武贞儿听见这个消息十分不悦,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个,因为她已经好几日联系不上她的人了。
那十四户遗民是她特意安排不入户籍的,为的就是替她做一些阴私的肮脏事,就算他们被抓被杀也查不出身份——
她的手是绝对干净的。
可他们忽然联系不上了,也没听说王宝壮遇袭,她心中隐隐感觉不妙。
而此刻,老蜈蚣等人正欢欢喜喜地把米面搬到家里,一面招呼看热闹的孩子叫家里大人来搬米面。
邻近的妇人笑着赶上来,“又发米面啊,上回给的还没吃完呢,这京兆尹大人真是大好官!”
“不是京兆尹大人给的,是皇上的旨意。”
老蜈蚣如今提起“皇上”二字,已不像从前那样带着些许抵触了,“一定是皇后娘娘回宫告诉了皇上,皇上这才下旨的。皇后娘娘真是大善人,一点儿也不计较我们曾想害她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