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那锋利的剪刀尖近在眼前,王宝簪躲闪不及,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滚到地上。
趁这当儿小福子已经扑了上去,胡月姬被扑倒在地,没折腾几下就被夺了剪子。
永景宫的宫人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胡月姬恨毒地看着王宝簪,“你勾结贞妃害我,日日羞辱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你有病啊!”
王宝簪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老娘想整你一个小贵人还用勾结贞妃?那老娘这个皇后白当了啊!你脑子喂狗了这都想不明白?”
这话……
话糙理不糙。
胡月姬竟莫名安静下来。
轻云和香云连忙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王宝簪没好气道:“贞妃是怎么日日羞辱你们主子的?今天你们要是说不清楚,全给我去宫人所刷恭桶去!”
……
皇后亲自过问,永景宫的宫人不敢再瞒,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一一据实禀告。
“奴婢们都被拦在外头进不去,可声音听得真真的,贞妃娘娘她……她拿我们主子当青楼妓子羞辱。”
王宝簪听得翻了个白眼。
胡月姬打武贞儿的时候,是武贞儿刻意不让宫人阻拦。
武贞儿羞辱胡月姬,却是胡月姬的宫人自己不敢阻拦。
武贞儿挨打后复位为贞妃,胡月姬……
若不是今天张斐斐提了一嘴让她起疑过来查看,只怕过不了两天,胡月姬就会被发现悬梁自尽了。
她现在的精神明显不大正常。
“胡贵人,你给我清醒一点。”
王宝簪皱着眉头,“你在宫里刺杀皇后,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么?你自己不要命,也不顾你胡家九族了?贞妃羞辱你,你就受她挑拨把自己九族都送上死路,那岂不是让她得意?”
“等你死了,你全家死光了,她再出来委委屈屈说一句她又没打你又没给你下毒,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你岂不死了也是冤鬼?”
胡月姬听罢忽然打了个冷颤,连忙跪下磕头,“皇后娘娘,都是我的错,我愿意以死谢罪,我这就去死!求皇后娘娘不要牵连胡家九族!”
说罢就到处找东西要自杀,王宝簪一个眼色,宫女嬷嬷们立刻上去抱住她,不让她再乱来。
她再心术不正,也罪不至死。
别说胡月姬想死了,连顾明柔在旁听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贞妃好生恶毒啊,换做我是胡贵人,可能早就不堪受辱自裁了……皇后姐姐,咱们可不能眼看贞妃这样逼杀人命。”
张斐斐后怕道:“是啊,她还想陷害皇后姐姐!刚刚胡贵人的剪刀要是真的伤到姐姐,那可怎么办?这次一定要严惩贞妃!”
“我怎么严惩?”
王宝簪没好气道:“说她欺辱胡贵人,胡贵人身上可没有伤痕能做证据。要说永景宫的宫人做人证吧,贞妃肯定说永景宫都是胡贵人的人,不算人证。”
“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咱们定不了贞妃的罪,这就是她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她摊了摊手,不得不承认武贞儿这次玩得高明。
顾明柔和张斐斐听见她这样说,都泄气地低下头。
胡月姬更是瘫坐在地默默流泪。
王宝簪看她一眼,“放心,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九族的命。从今天起,你继续日日到大坤宫种地。”
永景宫众人听见这话,大喜过望。
皇后娘娘这是要出手救胡贵人!
胡月姬只要去大坤宫,武贞儿自然不敢去大坤宫放肆,等同于救她一命。
她这才确信,武贞儿骗了她,皇后不可能跟武贞儿勾结,否则她今日就不会来救自己的命。
王宝簪从座中起身,“小柔柔,你那盆蟹爪牡丹实在好看,明日我要办一个赏花会,请合宫嫔妃都来大坤宫赏花,你说怎么样?”
“啊?”
怎么忽然又说起赏花的事了?
……
以前胡月姬觉得,来大坤宫种地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现在她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次日天还没亮,胡月姬就在大坤宫门外等着了,两个小太监睡眼惺忪来开宫门时看见她,吓了一跳。
“是皇后娘娘叫我来种地的!”
胡月姬说了一声,脚步轻快,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跑去。
两个小太监摸不着头脑。
胡贵人来干农活怎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种地种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