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值多少钱？”

“十两白银。”霍月雯望了眼画像道。“他是前朝大将，武艺超群，贞仁二十八年原夷战役中，抗击西戎入侵有功，之后继承了关家祖传的龙胆枪。你要小心啊，别伤着自己。”

我淡漠地说道：“只要钱给够，佛也斩给你看。”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酒楼。

贞仁三十二年，吴应帝架崩，天地同泣，外戚燕王发动军变，为其长子令狐牧枫争夺皇位，后军变成功，史称“五台山军变”。令狐牧枫黄袍加身，成为今昔的吴瑶帝，年号民康。

我姓白，名星衍，字雪灵，二十一岁，吴朝第一刺客，号白鹮。现为民康一年，是我当赏金刺客的第三年。霍月雯是我的中间人，所有的委托、情报和报酬都靠她给我传递，雇主是谁，我并不知道，雇主也不知道我的真名和长相。

午夜，我拉上面罩，尽管吴国不实施宵禁，但这里地段偏远，远离大城市，所以多数的商铺和家庭都熄灯了，只能靠微弱的月光赶路。这种环境我早已习惯，而且对我越有利。

就是这家客栈了，我心想，随后找到目标住的客房，潜入了进去。

窗户没关，房间很整洁，一把亮银龙胆枪被摆放在桌面，奇怪的是，这把枪比普通的枪短了一截，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

床上躺着一个裹紧被子的长条状物体，我轻轻抽出刀，一下捅了进去。

这次任务这么简单？不管了，赶紧砍下头颅去领报酬吧。说干就干，我一把掀开棉被，可里面只有一个枕头。被耍了！我反应迅速，反身抽刀向后横劈，结果刀被格挡，我一惊，下意识向右闪躲，只觉得旁边掀起一股颈风，床榻瞬间被劈成两半，桌子上的亮银龙胆枪也不见踪影。

中计了！床上根本没人，关楼一直躲在衣柜里埋伏。

“来者可是本朝第一刺客，白鹮？”关楼的声音浑厚有力，富有威严，并且身材壮硕，身高高我半个头，气势上压我一截。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刺杀你？”我有种被玩弄于股掌的感觉。关楼没有回答，而是颈直向我冲来，我来不及躲闪，直接撞破窗户从楼上飞出外面，重重地摔在街道上，关楼紧随其后，一跃而下，稳当落地。

我艰难地爬起，背部疼痛不已，只能单膝跪地，刀撑地面，才能稳住姿势。不愧是征战过沙场的人，肌肉硬的像铜璧一样，我的肋骨都折了一根，五脏六腑更是被震的想吐。

关楼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本以为他会直接杀了我，但没想到，关楼丢了一张纸条给我，说道：“我正在招募成员，组织名字叫‘纤竿’，如果你想通了，就顺着这个地址找我，钱少不了你。”说罢，提起龙胆枪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我打开纸条，上面写道：“翌日戌时，听雨阁二楼见面。”我收好纸条，一瘸一拐地回到酒楼。我一上去，就看见霍月雯面色焦急地在房门前等待，看见我来了，先是须眉紧锁一脸担心，可马上变脸像是在说“关我什么事＂，但她还是扶我进房坐下了。

霍月雯关紧房门，拿出药箱，对我问道：“伤哪啦？”

“肋骨折了一根，其他还好，普通的瘀伤。”

“刺杀成功了吗。”

“没有。”

“人没事就好，但报酬我得退还给雇主了。你啊，要钱不要命，哪天你把自己玩成重伤，我可治不好你。”我上身，她用木板将我折掉的肋骨固定好，缠上绷带绑紧。霍月雯仔细的在我伤处抹上药膏。“好啦”，她合上药箱，“坐会，等药入皮肤了，就快点躺床上，好好休息，最近不给你接委托了。”

我站起身，眼神变得凶恶，一把掐住霍月雯的脖子，把她按到床上，任凭她怎么挣扎叫喊，我都没有松一点力气。

“是不是你把信息泄露给目标的！”我朝她怒吼道。霍月雯试图推开我的手，可奈何力气太小，只能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并疯狂摇头。我见她眼神迷离，挣扎动静越来越小，就松开了她的脖子。

霍月雯先是大口喘气，双手抱住自己，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的眼睛，一下子，眼泪掉了下来，接着号啕大哭。

“白辰！我跟了你三年了，哪次出卖过你，哪次你受伤了，不是我来治，你还怀疑我，甚至还想杀了我，你这个白眼狼！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霍月雯委屈极了，连妆都哭花了，眼都哭肿了，娇弱的容貌让人心生怜悯。

我也是迫不得已，干这一行，难免要结上不少仇家，很多人都想杀我，我处处不小心，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看霍月雯这个反应，肯定不是她泄露了信息。可她现在哭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好她，表达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于是，我头脑一热，把她搂进了怀里。我还是第一次抱女生，身体软软的，有股好闻的体香，抱着很舒服。平时杀人不眨眼的我，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快，让我很不自在。

起初，霍月雯尝试推开我，但渐渐地，默许了我的举动，带着哭腔小声喊道：“滚，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