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术室，医生们穿着手术服，为她打了全身麻醉，她慢慢闭上眼……

回忆到时结束。

此时此刻，现在，病房上躺着的林芊瑶就算闭着眼，眼泪也已成灾。

“宝宝……宝宝…啊…”

林芊瑶尖叫着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头痛得快要裂掉了，她双手抱着头，尖叫着。

趴睡在床边的白杰寒早已醒来，两手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去碰头上的伤口。

“芊瑶，是我，怎么了？”

白杰寒见林芊瑶痛苦成这样，说不出的难受，张开嗓子朝病房门口吼着。

“医生，医生，来人……”

林芊瑶见着他就跟见着鬼似的，缩到病床的角落里，指着他声嘶力竭怒吼着。

“滚，你给我滚，谁让你来这的，快给我滚。”

她这副模样，白杰寒怎么可能会听她的，想要走过去拥住她，让她安静下来，他的靠近惹得她更加激动不安。

“别过来，你别过来，你个刽子手，滚。”

林芊瑶根本顾不得手上还吊着针，拿起床头柜上的开水壶朝他丢了过去，白杰寒身子敏捷躲开了，之后就是保温盒，凡是能丢过来的东西都朝他丢去，一副恨不得把他砸死的样子。

白杰寒怕她这样会伤到自己，一个闪身往又扣住了她的手。

“放开我，你个混蛋，杀人凶手，放开我。”

林芊瑶像疯子一样叫喊着。

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恨意令白杰寒心底一抽。

“芊瑶，你到底怎么了，是我，白杰寒，还认得吗？”

她怒目相视，怒吼着：“我当然认得你，就算化成灰也认得，我恨不得你立马去死。”

然后她瞪着眼，低头咬上了他的手臂。

林芊瑶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如果不是隔着很厚的袖子，一定能咬下块肉来。

白杰寒在触到她看着自己充满恨意的眼神，心底抽着痛，手臂的痛也就没那么重要了，他抓着她的手腕，并没有放开她，不知为何，眼眶变得酸疼，有眼泪在里面滋生。

“芊瑶，你，真的没事吗？”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悲哀。

她的眼神给他一种感觉，他和她要完了。

医生和护士来的时候，分开了两人，白杰寒的手臂被林芊瑶咬出了血。

林芊瑶好像个疯子一样呲牙咧嘴，想要对他拳打脚踢，嘴里骂着他，幸好有医生按着她。

“白杰寒，你给我滚，杀人凶手，我恨你……”

医生：“病人情绪过激，要控制不住了，给她打麻醉针。”

护士：“是。”

白杰寒维持着原来动作，感觉周围的一切好像静止了一般，他的目光全在她身上，悲痛在心底蔓延。

………………

雷霆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林芊瑶安睡在病床上。

安静苍白而纯美的睡颜很让人怀疑刚刚歇撕底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林妈妈，刘珠，子峰都守在病房里，每个人都拉愁着一张脸。

大概的情况雷霆在电话里就已经听说了，他问：“白杰寒呢？”

刘珠怏怏的答：“楼顶。”

雷霆赶上医院大厦的楼顶时，白杰寒就坐在长椅上。

傍晚，夜色朦胧，这里几乎能将整个北安市的夜景收入眼底，四周灯火五彩斑斓。

白杰寒坐在长椅上，手肘撑在两条大腿上，头低下，十指插在干净柔软漆黑的短发里，看不到他的脸。

雷霆慢慢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周围高耸建筑的灯火也没说话。

雷霆知道白杰寒就算闭着眼也知道来的人是他。

白杰寒就维持着这个动作良久，一动也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呢。

从小到大的雷霆可不这么认为。

雷霆很清楚，每当白杰寒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者很伤心的事情才会这样有这样的动作。

如果你不主动跟他开口，他可以维持这样的动作一整天，或者等到他有了解决方法，调节好心情才会动。

雷霆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开口安慰他，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白杰寒从来不需要安慰。

不过不能干坐着，随便找了个话说。

“那个，怎么不下去陪着芊瑶？”

雷霆等了半响都没有回音。

嗯，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