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声音不算大,但该听见的都能听见。
如一盆凉水浇到对面上心的姑娘身上。那些姑娘们一听小姑娘如此说,纷纷埋怨道:“什么嘛,有娘子有孩子还出来搞这种事?白白耽误别人姻缘,别什么绒花啊。”
“就是,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人!快走,咱们还是去敬蝉寺上香去吧。”
衣裙飘扬的数名年轻女子对他好感陡降,猛翻白眼从他身边走过。
被骂了一顿的萧弈权面色极冷,这心里只想把南渔找来好好训一顿。
只是眼下,他要去何处去找?
这女人又跑没影,这次有长风跟着他到不怎么担心,还是积了一肚子火。
允儿比他还担心,舒了口气道:“天哪,要不是我,阿爹你就要被那些姨姨们瓜分了!”
萧弈权站在街市拐角,眸光悠长,看着来往人群。
豫州城内濯香楼,是个酒楼。
今日客座爆满,生意十分好,惹得濯香楼伙计忙碌不停。
萧锦云坐在里面倚栏独望,从他这个角度看,正好可见站在街角的萧弈权。
萧锦云眸光有玩味,白衣搭在木栏上,目不斜视说:“这样的节日,想不到他也来了,看来是真陷进去了。”
他话刚落,身边有人接话:“主子,那是否要通知苏有道一声?”
“不必。”
萧锦云笑,病容中有淡淡地笑意:“我答应小鱼了,最近不搞事。”
手下怔住。
可是不搞事的萧锦云,他真的能坐住吗,白衣男子叹了口气,又捏着手骨幽幽:“真是,无聊啊。”
这样日子,若他能和小鱼一起过就好了,总好过萧弈权那个男人。
他心中多念她一分,便多恨萧弈权一分,萧锦云凝着天边云彩,忍了忍躁动的心,摒弃所有独酌。
此时的民舍,长风正听着,忽然里面爆发出一声响,南渔在外听像是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随后,屋里紧闭的门就开了。
从里面跌出一个身影。
长风忙将身掩藏。
南渔不明发生了什么,她有院墙遮挡也看不见,悄然探头出去。
这时,屋里的声音就传来。
“爹!求你了,不要——”
是苏泠衣的声音。
南渔继续听着,苏泠衣哭着哀求,声音断续惧怕:“我不要远嫁,我还要待在豫州…求你不要将我送给那人!”
“你这个不争气的,让你抓住靖王的心你抓不住,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些?上次我为你煞费苦心,全让你破坏了!”
“关了你这几日,原以为你想明白了,今日一看真是冥顽不灵。”
苏有道怒斥她,揉着方才被苏泠衣伤了的手,手中拿着软鞭,一道鞭痕便落在她身上!
院子里响起苏泠衣的喊声。
暄儿在南渔怀中动了动,大眼睛抬头望她,南渔摇摇头,让他不要发出声音。
长风顺势从房顶背阴面滚下,悄无声息地离开。
过了片刻,他来到南渔身边,“娘娘,需要阻止吗?”
“再等等,将事情听完。”
她处事不慌,蹲身在暗处,此刻的她早将与萧弈权的事忘到脑后——
院内,苏有道将被鞭子毒打的苏泠衣往屋内拽,女子使出全身力不想进去,到处躲。
大约没过多久,巷子内又响起诸多脚步声,一顶软轿往这边而来,抬轿的轿夫将轿子停下,里面人走出。
是个陌生且年轻的女子。
女子身着极贵的绫罗,头挽单髻,上簪些许珠花。
南渔暗暗看着,垂头想了想。
女子推开院门,声音柔软喊道:“阿爹。”
正是豫州县丞另一个女儿,苏落言。
南渔刚才所猜不错,可是现下又有一个问题,她不懂这个时候苏落言来干什么。
这时,院子打骂声小了,苏有道说:“爹不是让你在家待着,跑这种污秽的地方干什么?”
苏落言俏脸一软,“阿爹,娘说你来找姐姐,我就怕你又犯了急躁的心,姐姐也挺可怜,您还是不要打她了。”
苏有道宽慰:“言儿你就是太善良,你这么想,有些人可不这么想,要是你姐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
“可是爹,讨好那渊国皇帝的事也不能急于一时,现下靖王与朝中其他大人都在豫州,咱们做事还得低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