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存浩和郑千户,分别留了人守在王老九家。
黑衣卫留下的是两个番子,手上满是老茧,紧握着绣春刀柄,站在存放尸体的东厢房门口,目光锐利。
大理寺留下的是两个捕头,守在了王老九家大门口,将原本在这的两个衙役换了下来。
衙役赵六甲走之前,凑到年纪较大的捕头身旁,问了问院子里发生的事儿。
捕头也没瞒着他,大概给他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赵六甲沉吟了片刻,小声给捕头说道:“林大人,小人多句嘴……”
被称呼为林大人的捕头看向了赵六甲,静静的等待下文。
“衙门里需要镇妖司配合,都是我去通报的。这么说吧,白天基本没大事儿,晚上有事儿您就抓紧跑,千万别犹豫。要是有东西追的紧了,您就往镇妖司的方向跑。”
说罢,也不管林捕头是否还有话说,翻身上马,同另一个衙役快速离去。
……
严存浩回到大理寺,径直找上了大理寺卿。
不管是五城兵马司围困镇妖司的案子,还是王老九被人灭门的案子,青峰书院都第一时间给了他信儿,和青峰书院无关,切莫参与太深。
既然如此,今儿的事儿他就要斟酌斟酌怎么汇报,好把自己摘出去。
人间之人,易多忘事,多数不记得镇妖司的狠辣,或者说是听说过但不相信。
青峰书院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然青峰会馆被偷干净了两次,怎么不见青峰书院大张旗鼓?
也就是镇妖司的人做的,换个其它来路的你看看?
江湖门派敢这么干,青峰书院就敢调集大军剿灭,宗门圣地的人敢这么干,青峰书院的人就敢堵在对方大门口连续骂上一个月。
“大人。”严存浩对着正坐在太师椅上眯眼假寐的白衣老人施了一礼。
白衣老人,正是大梁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颜雪心。出自白鹿书院,儒家四品法随境。
“说说吧。”大理寺卿颜雪心双眼微睁。
严存浩轻轻点头,张口低声快速说道:“镇妖司去了人,见闲杂人等太多,没看尸体,便折了回去。对了,中途出手废了宁王的管家。走之前,说等有做主的人,再通报他们。”篳趣閣
颜雪心微微抬头,看了严存浩一眼。
严存浩心中一突,面色不变,接着说道:“镇妖司来人,叫陈玄策。大人,您知道来路?”
“你不知道?”颜雪心淡然问道。
不等严存浩答话,颜雪心接着说道:“这案子你什么看法?说说,一会我上个折子。”
严存浩心下明了,眼前这老家伙对他装傻有些不满,沉吟了片刻,回道:“让黑衣卫来处理最好,五城兵马司历来不归兵部管,直属禁军,大理寺不好主导。”
颜雪心微微点头,而后说了句:“王老九的案子,你多上心。皇上盯着的,你晓得的。去吧。”
严存浩恭敬的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心中则是苦笑不已,白文武换了皇帝,朝堂上九卿有四是白鹿之人,青峰书院示弱,只能听人吩咐。
严存浩走后,颜雪心张口低声说道:“宁王府那个管家,灭口。”
空气中传来阴冷的声音:“好。”
……
离开王老九家有一段距离,陈玄策和张刍狗走过一段人很少的小路,张刍狗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张口问道:“玄策,那熊四明显有问题,怎么不带回司里?”
陈玄策没有回答他,而是笑着反问道:“你看出来有问题了?”
张刍狗一脸无语,他少入世间,但又不是傻子。
压下了心中腹诽,回道:“满院众人,就他一个蹦出来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都能看出来他有问题,别人看不出来?”
张刍狗没有回答,坐在马背上想了片刻,苦笑道:“是啊,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没人出声,就等咱们了。”
陈玄策没有接话,张刍狗接着问道:“既然是别人要看戏,你为何又让我废了他?”
“教你个乖,镇妖司只管妖邪,不问朝堂。咱们今儿来,只是看尸体,确认是否妖邪所为。如果是,我们找出来,灭了之前问清楚是何人指使,如果是妖邪,继续抓,如果是人,交给朝廷。明白了么?”
陈玄策没有说的特别清楚,张刍狗却能听明白。
“熊四反常,其他人想看咱们和宁王府冲突。索性废了熊四,让该负责的人去负责,对吗?”张刍狗出言确认到。
陈玄策点了点头,回道:“废了熊四,送他们一份礼。不是喜欢看热闹吗?那就让他们成为热闹。”
张刍狗有些不解,追问道:“我听说之前司里面镇抚使王大人带人烧死过王妃,这样的话,背后之人怎么敢用一个管家来挑拨镇妖司?”
驴背上的陈玄策嘴角微弯,回道:“你都说了,镇抚使才敢烧死王妃。往日里这种案子,都是黄字组派人去的。镇抚使敢对皇家出手,黄字组的人可不敢。”
“今儿的事儿和往日里的不一样吧?事关五城兵马司围困镇妖司,他们怎么还会这么认为?”张刍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