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向来与那位大人亲厚,我见他上门,就跪着求他帮忙找找小姐,可大人却让奴婢不要再找,也不要再过问,只当您已经去了。”
栀香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然后递给奴婢一份纸钱就回去了,贺氏她们听说姑爷被下了狱,现在连莫大人都这么说,这才确信您已经身死的事实,变本加厉地捞银子。”
祝南星细细思索。
暗卫的眼线众多,以老莫的手段,要想确认自己的生死轻而易举。
可是就连他都默认贺氏母女如此借着自己的名声敛财,难道是从上次接取悬赏令之后,以为自己听了他无论成功与否,都退隐山林不要再回锦都的话?
不过既然她已经回来了,父亲药方的事是一定要去找莫怀问个清楚的。
打定了主意,她问栀香。
“祝兰芝和贺氏她们,有没有带走府里的什么东西?”
栀香摇头。
“这几天都在办丧事,还没来得及。”
祝南星点头:“那便好,你去将临行前,我交给你的那个锦盒找出来。”
栀香胡乱地将眼泪和鼻涕一抹,拍拍手站起身来走远。
不一会儿又小跑着回来,一手拿着锦盒的同时,另一手还端了一个点心果盘。
“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小姐你长途跋涉肯定饿了,先用这个上供的凑合一下吧。”
祝南星还真觉得腹中空虚,也不忌讳,伸手拿过一块枣泥酥饼狼吞虎咽了起来。
反正上供也都是给她准备的嘛。
她咬着酥饼,手上不停地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张药方和一个半打开的油纸包。
目光在油纸包上游离不定,内心有些纠结。
前一段时间她也确实想要打开油纸包看个究竟来着,只是瞧见内里的字,感觉让人家猜中了想要偷看的小心思,所以又重新包好,放回了原处。
如今得知言子卿对这个东西格外在意,那颗躁动的心又无法平复了。
而且想到言子卿,不知为什么祝南星始终觉得他身上绕了层神秘的面纱,即便现在得知他是蝉衣阁主的事实,也依然看不真切这个人。
思来想去,祝南星咽下最后一口枣泥酥饼。
管他呢看吧,反正都让人猜到了,他没说不让看就是可以看。
祝南星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再一次打开那个油纸包,里面竟然是一封上了火漆的密信。
只是如果她早知道信上内容会引发的后果,一定憋死也会管住自己这双手。
栀香被绑了这么多天,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祝南星吃的有些噎得慌,捏了两块点心就想先去给她沏壶茶润口。
可才走到门口,就听身后碗碟碎裂的声音。
转头看,祝南星正呆呆地看着地上,手边是被锦盒砸碎了的点心果盘。
“小姐,小姐?”
“您怎么了?别吓奴婢呀...”
祝南星仍是半天没有回应,直到栀香用手在其眼前挥了挥,才慢慢找回了意识。
“栀香...”
祝南星喃喃道。
“小姐我在呢。”
栀香紧张地看着祝南星的状态,见她身形有些摇摇欲坠上前搀扶。
“将这两个东西收好,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说罢魂不守舍地往门外走去。
“那小姐您呢?”栀香想要跟来,却被祝南星摊手阻止。
她忽然觉得被怀中什么硬东西给咯了一下,摸出来竟然是那块鹰头令牌。
“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我去问人要一个说法。”
祝南星只留下这么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就快步出了大门。
一路上她都在不停回想方才看到的那封密信。
内容不长,只有寥寥数字,可却包藏了七年前那桩镇西将军叛国案的关键内情。
而严老将军也是因为得到了这封密信,知道了当年整件事的细情,这才被人强行灭口。
据当年的信报上说,镇西将军萧肃同朵甘部族勾结,故意将大军引入圈套,以致十万西凉军于朵甘境内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