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太妃对云珩格外客气,说道:“这么点小事还劳烦云大人,真是折煞我这个病秧子了。”
云珩摆手:“太妃说的哪里话,您的日常用药本就该由太医院准时送来,要不是祝姑娘,我还不知他们竟然以次充好,如此慢待,即便不告知太后,我也肯定要好好惩戒一番的。”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话,等到祝南星将熬好的药端上来,云珩才迟迟离去。
她看着那人将宫人叫到一起,半掩上了一边宫门才训诫的背影,问太妃。
“云大人以前常来顺德宫走动?”
虽说都是皇宫内院,但这顺德宫偏僻非常,连那送药的宫女都险些走错路耽误时间,云珩倒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太妃抿了一口药汤,因其味苦而皱了皱眉头。
“他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侄儿,先帝还在时就常带他来玩,初搬到顺德宫时,也是他忙前忙后的归置来着。”
祝南星惊讶:原来方才那宫女说云姓是太后的本家,她以为是什么远房亲戚呢,竟然是直系的侄儿,还是最宠爱的那个。
那他还故意用怕惹太后生气当借口,让自己复原琉璃玉细。
依着这个受宠的程度,只怕当场把玉细砸了都不会有一句埋怨之言的。
祝南星恨恨道:“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太医院的院士。”
太妃却摇摇头:“你父亲当年也说过他天资聪颖,只可惜玩心未定,与你肯定是尚且有些差距,不少时也定然是配得上妙手仁心这四个字的。”
祝南星心说:那是自然,论医术她还真就没服过谁呢。
大概这药实在是苦,太妃喝了两口就推到一旁。
祝南星也不强求,毕竟只要她不乱吃药,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太妃用帕子沾了沾嘴角的药汤。
“好了,近两日的身子也轻巧了不少,是时候找时间去慈康宫给太后请安了。”
有了前几日祝南星拆穿雁足凤首琉璃玉细的事,丹烟似乎近来安分了许多。
就算是跟着郁贵妃去慈康宫请安,跟祝南星撞了个正着,也多少懂些避其锋芒了。
只是郁贵妃依然我行我素,除了圣上和太后,一切人都不放在眼里。
“呦,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太妃卧床这么许久,如今都能起来跟众姐妹一起请安了啊。”
明德太妃是长辈,按照位次理应坐在除皇后外,靠前的位置。
可是叫郁贵妃矮皇后一头也就算了,再给太妃让座就有些不乐意,于是就当着众人的面,肆意发泄心中的不满。
明德太妃也不跟她计较,起身就往后面走去。
郁贵妃却还觉得不够,声音提高了说道。
“烟儿,我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提前过来把座位打理好,别让上面的污秽东西弄脏本宫的衣服。”
宫女太监入到宫中,无论本名是什么都应该避讳主子的名字。
例如太妃的闺名当中带有一个“烟”字,按理说丹烟名字中的“烟”就应当去除或者是换掉。
郁贵妃不改不说,还当众借着教训奴婢来明嘲暗讽,任谁看了都有些过分。
偏巧此时皇后扶着太后从屏风后面出来,叫住了欲往后走的明德太妃。
“明德来一次不容易,可是近日来身子好些了?”
太后看见太妃竟然能下榻行走,有些惊喜。
太妃端庄行礼,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范。
“给太后请安,多亏了连日来侄女的照拂,臣妾觉得好多了。”
闻言太后看向身边的祝南星。
“这丫头不错,小小年纪医术了得,真该叫珩儿跟着好好学学。”
话音刚落,云珩从门外信步进来。
“我就知道您的这么说我,所以我来了~”
语毕他恭恭敬敬地朝在座的各位嫔妃行礼。
按照规矩,他一个太医院院士只能算是三品,是不该受各宫的回礼的。
可是祝南星却看到从贵妃位往下,人人都站起身来,朝太后皇后请安之后,又对云珩施以欠身礼。
就连太妃,也冲他点点头。
“云院士。”
祝南星心说:到底是太后的亲侄儿,这尾巴大的恐怕不输言子卿啊。
云珩一眼就看到祝南星,屁颠屁颠地过来。
“姑娘可听见了,是姑母让我跟着你学医术的,回头我去顺德宫,可不能给我打出来啊。”
众人皆抿嘴而笑,祝南星却尴尬得要命。
他故意没称呼言夫人而是姑娘,搞得好像不知自己已经嫁人了似的。
郁贵妃一口气打鼻子眼里斜着出来。
“依我看众姐妹也应该跟这位好好学学,尤其是那些十天半个月也盼不到圣上的,学学怎么迷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