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双手交叉护在身前。

宇文靖两手摊在身旁，无奈摇摇头：“可是朕很爱你，真的很爱很爱的呀。”

“靖儿可还记得，你为什么会爱我？”苏云溪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语气平和的问。

她想到之前的情景，那不至于让一个人爱地这样的死心塌地，除非宇文靖把她当成了别人的替身。

算是苏云溪的苦尽甘来，她不愿意把自己再陷入风波。

她宁愿宇文靖还是那个桃花树下煮茶的清雅少年，不愿意见宇文靖为自己疯魔成为鬼魅罗刹。

“姐姐很温柔，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孩子，我很喜欢。”

“先王妃喜欢粉橙珊瑚色，先王妃长相温婉贤淑，先王妃性子温柔无害。陛下喜欢的，真的是云溪吗？”

微风飘过，飘落几片枯叶。

苏云溪挽起鬓角的一缕碎发，深邃的眸子，幽深了几分。

宇文靖泄气般的坐到椅子上，眼睛通红，深邃的眸子看着光秃秃的桌子。

似乎被他宠幸的女人，或多或少都有先王妃的影子。

只有苏云溪，性子和先王妃最为接近，少了几分坚韧和锐刺，就是一模一样了。

“姐姐，你在朕心里是不一样的。”

苏云溪深吸一口气，顿了下：“你为了本宫杀了多少人？边境蠢蠢欲动，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只有你才能结束将要形成的乱世。”

宇文靖脸一白：“可朕不想让你离开靖儿。”

“只希望靖儿还是当初我见到的那个靖儿，最好的相守就是放他自由。爱情就像是你手握的一把沙子，你越想收拢，越是握不住。”苏云溪语重心长的想劝他放下。

宇文靖不乐意：“只有自己争取了，才知道能不能握住。”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粒药丸，缓缓靠近苏云溪。

苏云溪定在原地：“靖儿，别再执迷不悟了。”

“朕不是大圣人，也不是什么贤者。朕就是个普通人，也有自私的一面。朕唯一的大爱，便是让天驰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对你，朕不想放手。”

“陛下的大爱，为何不延及九州的百姓？你若是真的爱他们，就不会一意孤行了。”

宇文靖语塞，呆坐在原地，眼睛里很迷离。

过了很久，他的眼睛又变成了一个孩子，缺少安全感的小孩子。

“那姐姐为什么不能更疼爱靖儿一点呢？”

苏云溪摇摇头，伸手抚摸他的头：“靖儿，要做对的事情。你站在城门上看看，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会因为你的一句话流离失所？又有多少边境的居民，会因为你错误的决定永远失去自己的亲人？”

宇文靖在苏云溪的怀里哭了起来，苏云溪心疼的搂住他。

每一次宇文靖在讲述他遭遇的时候，总能让苏云溪心疼不已。

这次他的眼泪，并没有例外。

沉默了良久，宇文靖才幽幽开口。

“来不及了……”

“来得及！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来得及！”

宇文靖的眼泪，浸湿苏云溪的衣袖。

他也发现，只要在苏云溪的身边，他才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靖儿都知道了，姐姐等靖儿的消息吧。”

苏云溪看向他背影的时候，意外觉得那很宽厚。

他的肩上，能够承担更大的事情。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了，他会是天驰的明君。

宇文靖安排了郊外的别院，让苏云德一行人去休息，也承诺了会亲自把他们送回去。

这两日的宇文靖并没有一天的清闲。

他下了罪己诏，改革新政，向邻国写去国书认错止战，并接受了邻国的和亲协议。

苏云溪坐在别院的露天躺椅上，手里握着脖子上的祥云坠子。

“妹妹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苏云德见到苏云溪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我只是在感叹，孩子长大了。他该有自己的生活，也应该让一切回到正轨了。”

“有时候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有时候又觉得你成熟地不像是你了。”苏云德给苏云溪倒了一杯茶，递上去。

苏云溪别过头：“在哥哥眼里，我不永远是个孩子吗？”

苏云德笑了几声，没有多言。

江鹤鸣见到这一派祥和的景象，忍不住凑上来：“九爷已经递给永澄帝奏折了，想来很快就来了，期不期待呀？”

“那太好了，我要好好打扮了见九爷。”苏云溪心里就算再激动，脸上和言语里并没有表现。

苏云德扇子摇了摇：“看吧，宇文靖身边养成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