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里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牛大,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肚∶“你们兄弟二人到底收了孟秋多少好处,才在大人面前颠倒黑白!”
牛大看着他这幅倒打一耙的样子,牙都恨得痒痒∶“大人明鉴,小人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就让小人天打五雷轰!”
“大胆里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县丞看着底下眼底露出几分慌乱的男人,脸色黑了黑。
他知道一旦认罪,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里正梗着脖子∶“没罪,我凭什么要认?”
顿了顿,他又神色僵硬的看着孟秋∶“说,是不是你提前将这些人都一个个的搜罗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孟秋平静的和他对视,声音清冷∶“放心,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认。”
言罢,孟秋冲着公堂之上的县丞叩礼∶“大人,民女还有一位证人。”
“带上来。”
“是。”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里正看到来人,眼睛突然睁大。
“你!”他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人,小人是东街药铺的掌柜的。”
来人看着五十多岁的样子,胡子已经犯白,或许是因为常年在药铺做生意,他身上的药香味,即便是台子上的县丞也能闻到。
顿了顿,他看了眼双眸猩红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前些日子,这个男人去我柜台上买了一包砒霜。”
“你确定是他吗?”
县丞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
只见后者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单,双手呈上∶“小人每天卖的药都会登记造册,况且那日是我在柜台上亲自给他拿的药。”
话音刚落,一旁的里正差点蹦起来∶“你少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你做假证,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一点一点的证据被孟秋放出来,里正觉得就好像有刀在凌迟自己一般。
“大人明鉴!”
男人说的不卑不亢∶“旁的人或许我不认识,只是里正……他是一乡之长,小人记得一清二楚。”
说着,他开始回忆里正买药是说的假话∶“那日他来买砒霜,说是家里的老鼠泛滥成灾,粮食都要被偷完了,想拿砒霜毒一毒,小人这才卖给他。”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直到孟秋找上门,他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竟然成为了杀人凶手的帮凶!
这让一辈子都把治病救人刻在骨子里的男人,对里正恨之入骨。
“大人,您千万不能信,这都是孟秋买通来骗您的!”
他话刚说完,还没等黑脸的县丞开口,一边的孟秋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嫌恶∶“里正大人似乎忘了一件事。”
“你闭嘴!”
听到孟秋的声音,里正反应极大,他看着她的眼神能喷出来火∶“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可惜孟秋不理会已经快要疯魔的里正,她淡淡的说道∶“拒我所知,药店每卖出去一包砒霜,都会用特殊的纸张包裹……”
“是这张吗?”
牛大接过孟秋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油纸,仔细看去,上头带着暗纹。
药铺掌柜的点点头∶“她说的不错,我店里的确是这样,也确实是这位小兄弟手里拿的这张。”
人证物证拒在,铁证如山,这下任凭里正有十张嘴,也确实说不清楚了。
“大胆刁民!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你可知罪!”惊木一拍,县丞紧绷着脸,看向台下的里正。
认罪等于伏法,他会死的!
里正握着双拳∶“你们几人,沆瀣一气,把孟秋的罪挪到我身上,以为我就会这么乖乖认了吗?绝对不可能!”
他看着从一开始就镇定自若,一点一点击溃自己的孟秋,恨不得眼睛就是一把锋利的刀,把她一点一点放干血了才好。
“孟秋,你可真是小小年纪,手段了得啊。”
里正恨得咬牙切齿∶“这些人也就算了,就连安大小姐,你也能串通好,替你做事,真是好心机!”
不知道是不是被逼急了,他一句话得罪了堂上的所有人。
特别是县丞,一听他还想把此事和安荣扯上关系,心里一个咯噔,脸色也愈加深沉∶“本官看你已经不甚清醒了。”
“大人是不想让这件事和你的掌上明珠沾染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