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动手,把殿堂中的食物和金银财宝全都砸坏了。
李潼关诧异地说:“你的阵主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煞费苦心做这么奇怪的事?用沙子捏这些玩意,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神吧?做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怪边砸边说:“我跟他也不熟。他带着我造机关。有一半机关是他自己造的。他带我,我就一起做。他不带我,我就慢慢钻研我做过的机关。”
“你就没怀疑他的用意?”李潼关瞪圆了眼睛看老怪。
老怪困惑地说:“有什么用意?我只在乎他这些机关怎么造出来的。沙子里掺了什么。以及那个椅子把手里的绞盘。关掉绞盘,会有什么后果?”
“闭嘴吧。不准动那个绞盘。”李潼关堵上了老怪的心思。在没有弄清楚绞盘会对黑面人有什么影响之前,绝对不可以动。
老怪嘀嘀咕咕地说:“难道这俩人要把我们弄死,也不能动绞盘吗?”
“不能。”李潼关斩钉截铁地说。
“真可惜。”老怪自顾自地说,他手很痒,很想碰一下。
不过,他也不想激怒李潼关。再说,如果没有贺千霄和风尺寄,他可能也走不出这座沙城。目前还不能放弃这两人。
老怪和李潼关把沙子都摧毁得差不多了。没有留意到风尺寄就像一朵云,飘在他们身后。
他脸上蒙着一层黑气。双眼炯炯有神。瞳孔中分明映出老怪和李潼关的身影。
那两人还在絮絮叨叨地商量着,如何解开黑面人中的毒。风尺寄无声地看着他们,没有动手。
贺千霄像一尊邪恶的神像,孤身站立在飞檐之上。
她身旁的那层主殿,里面正端坐着一个人像。人像坐在龙椅之上。主殿里燃着七盏长明灯。灯台足足有一人高。
灯台也恰巧雕刻成一个个人的模样。
而龙椅上端坐的人像。竟与李潼关有五六分相似。不过,雕像更显富贵大气,深沉严肃。与之相比,李潼关这个活生生的人,更像一个谐趣人偶。
人像穿着锦夏族的龙袍。
从人像的视角望出去,贺千霄就像他的侍卫一样。衣袂翻飞,身形纹丝不动。显得忠诚而可靠。
在殿堂中,风尺寄悬浮在半空。体内媚毒的冲克,他没有失去视力,见到了人像。
自然也看见,人像几乎是李潼关的翻版。不,“李潼关”并非真正的李潼关。
人像和阵主是什么关系?
阵主与这个“李潼关”是什么关系?
为何“李潼关”和老怪没有被毒气影响?
他和贺千霄当时一起靠近最高层的主殿。殿中无色无味的毒气猛然袭击,两人一起中了毒气。
随后毒气扩散到周边。被宫殿的财富吸引来的村人也在不知不觉之中中毒。
这种毒气因人而异。普通村人失去了视力,思考能力和行动能力。活在幻觉之中。
而贺千霄失去了视力和思考能力。
风尺寄只是时不时沉溺于幻觉。有时候他看见李潼关在谋害他。有时候看见李潼关谋算贺千霄。有时候还看见李潼关自戕。
他反复几次见到这些场景之后,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中毒了。于是他开始有意识地克制自己的行动。即便看见李潼关“吃人”,他也尽力忍住出手的冲动。
他的理智偶尔会出现。这时他便会疑惑,为什么老怪和李潼关可以免于毒气伤害?没等他找到答案,他又被幻觉缠上了。
那些凌乱破碎的诡异画面把他的思维撕碎。他拼不出真实的场景。
大殿里陆陆续续地聚集了黑面人。他们嗅着残留的气息,贪婪而徒劳地把地上的沙子一粒粒捻起来,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