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候着两辆马车,戚昭一家五口人上了一辆。
清和,折枝,山芙和巷生上了后面一辆。
两辆马车内的气氛,都稍有些尴尬。
往日里,戚昭一定是主动破冰的那个,可今儿戚明镇这小家伙在,她是势必要端着架子不可。
戚明玉伏在戚昭怀中,咿呀的吃着手里的麦芽糖。
原本不打算亲近戚昭的她,却在这一病之后,好似改变了心态。
明玉虽小,却也记得在昏迷的时候,隐约听见有女人一直在身边同她讲话,听那声音,可不就是娘亲的?
戚明玉拉起戚昭的手,在她掌心写字:“娘亲,对不起。”
“傻孩子,胡说什么?”
戚昭佯装嗔怒了句:“咱们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赶快好起来!”
戚明襄点头:“哥哥还想听你背诗呢!可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先生的考试。”
话说的板正,戚昭却知他心里疼这个妹妹。
反观戚明镇,一上车就坐在角落一侧,一直也没吱声。M.
他莽撞杀了戚明玉最爱的金丝虎斑猫,现在清醒过来,定是悔不当初。
可小家伙若是连到戚昭面前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戚昭不会轻易原谅他。
戚明玉动了几下,从戚昭怀中窜下去,走到戚明镇身侧。
不过两步路,她就猛的咳了两声,吓得明镇赶紧将她搂在怀中:“三妹。”
戚明镇还不知明玉哑了的事,见她一直不开口,才察觉不对。
“三妹,怎么不说话了?”
戚明镇终于开口了,转身看着戚明襄,又看了看贺遂。
那眼神始终不敢对上戚昭的目光,不知他在害怕什么。
“太医说,三妹是心病。这次南下游船,外公也是想让咱们一家人散散心,打开心结……”
紧随其后的那辆马车上,清和和巷生坐在中间,两个男人默契的靠在车轿壁上闭目养神。
折枝看着山芙,满腹疑问说不出口。
她真想问问,山芙为何要对小小姐不利?
戚府一行人浩浩荡荡,朝京南一路行,往沿海的港口去。
吴国还未曾同外邦通商,北接草原部落,西有异域,南有大洋大泽。
船只出海,也多为渔民商户捕捞所用,从未有船只跨越过南边的大洋,看看大洋对面是什么。
此行南下游船,沿海路走,至江南隘口转弯,在水乡停下。
南方山水宜人,戚腾将这一家五口人使出去,也是想让他们好好促进促进感情。
戚府的马车才出京城不久,消息就传到了陆府和太子府。
陆丰年和陆宛英两兄妹心下开始犯嘀咕:“烟火大会将至,戚昭那厮才是假惺惺的来府中转了一圈,这怎么突然南下游船去了?”
“古怪。”陆宛英一脸狐疑:“哥哥,你怎么看?”
陆丰年看着桌上将要燃尽的红烛:“戚腾那个老狐狸,开始有小动作了!”
“什么意思?”
“宛英,既然他戚家南下,咱们陆家也不能坐以待毙,我马上安排你和那兔崽子也去一趟江南。”
“啊?”
陆宛英不解,这要是被人看了去,还不说她们陆家没品,被戚府牵着鼻子走?
陆丰年却道:“上船时,我自会告诉你缘由!”
不多时,陆丰年就出现在太子寝殿中。
“殿下。”
吴兆正看着手中待批的奏折,吴帝虽是还不愿放权,让吴兆即位。
可他已是东宫之主,自有亲政之权。
手中的一沓折子,是南方送来的加急件。
江南,乃是大吴粮仓,今春播种,只待秋收。
盛夏已至,南方迎来汛期,不少山粮田地遇大雨久不停,洪水决堤,淹没了庄稼。
江南督公为了一己之私将此事压下,又找不到合适的法子替百姓解决问题。
久而久之,粮仓被淹问题愈发严重,江南督公各处找人解决,却悬而未决。
风头压的极严,一丁点都没叫吴帝知晓,压力就落在了太子这里。
“殿下当初为了江南督公手中握着的兵权,自作主张替他将此事压下,造成而今局面,若不抓紧处理,对江南一带的势力,对您,都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