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惊呼出声。
戚昭心里一痛,仿佛那块肉是从自己身上抓下来的。
她顾不得那么多,一个箭步冲到台边。
“明襄,下来!这破比试谁爱赢就让他赢去!我们不比了!”
戚明襄侧躺着,勉强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睛里倒映出戚昭的焦急。
他想,一定是软猬甲的毒犯了,他才会使不出力气。
可都到最后一刻了,若是放弃,便什么都没了。
戚明襄努力挤出笑意,“娘亲,我要比,戚家绝不能输!”
戚昭怔怔地看着他,一瞬间心情复杂,她分不出此刻他的坚持是对是错,她向来都觉得戚明襄过于注重家族名誉,时常去承担一些不必要的责任,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孩子,怕是从未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吧?
恍惚间,戚明襄艰难地站了起来,对着陆元恺咬牙,“再来!”
谁都没想到,这场比试会变得如此焦灼,以至于剩下的时间,连太子在内,都屏气凝神地看着两人出招,各自的支持方更是不敢眨眼,生怕一个险些,另一方就赢了。
就在这场人人提心吊胆的过程中,戚明襄拼着最后一股力气,将陆元恺打下了台。
人着地的那一刻,陆丰年脸色难看地起身,重重拂袖而去。
“爹爹——”陆元恺翕动着唇,仓皇中抓住了他经过的衣摆。
“滚开!不成器的东西!陆家今日的颜面全都被你丢尽了!”
陆丰年暴怒地甩开他的手,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陆元恺眼中的光熄灭了,他慢慢爬起来,忽听得陆宛英清脆出声。
“殿下,我倒是认为,今日的比试,戚家小公子胜之不武。”
太子心中烦躁,闻言轻哼一声:“陆姑娘说来听听。”
陆宛英目光闪烁,“戚明襄一个七岁孩童,如何会在短短时间内,武功精进得如此之快?想必戚家一定暗中做了不光彩的手脚……”
“你放屁!”一声暴喝打断她的话。
戚昭让人将满身是血的戚明襄抬下去,眼睛喷火地朝着陆宛英步步逼近。
“陆宛英你的脸皮是猪皮做的?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前一次比试明襄赢了,你说要再比,这一次明襄又赢了,你却开始在太子耳边进谗言,莫非这比武的规矩,是只许你们陆家才能赢?”
她一通夹枪带棒的挤兑,令向来性情文雅的陆宛英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戚姑娘,你一个女儿家,说话简直不成体统!”
戚昭呵呵笑了,“我戚昭行得正坐得端,哪想你假惺惺说一套又做一套?陆宛英我告诉你,你侄子用卑鄙伎俩打伤明襄的事还没完!若明襄接下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在这京城中也别想好过!”
戚昭扬长而去,震得在场无一人敢出声。
陆宛英被骂得狗血淋头,却又不能像她一样骂回去,只能气得满脸通红。
“泼妇!简直是泼妇!”
她本意是说给贺遂听的,想要让他知道,他娶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货色。
可贺遂却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厌恶她,甚至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戚昭离去的方向。
陆宛英尖锐的指甲戳进掌心,心里感受到了些许被忽略的受伤。
戚明襄赢了陆元恺的事,早在短短一天之内传遍了京城,三局两胜,这一次,就连太子也无法再食言,丹书铁券与汗血宝马,均于翌日送到戚家府上。
戚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照顾着病榻上的戚明襄,他这次受伤,比上一次还要重。M.
好在大夫说,暂无生病危险,只是需要再将养一段时间。
戚昭担心戚明襄养病期间会无聊,便暂时松口,让戚明镇与戚明玉来陪他。
三个小家伙聚到一起,便欢欣不已,埋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戚昭本想凑过去听一听,被戚明镇一个不欢迎的眼神,给硬生生逼退。
她摸了摸鼻子,好吧,小屁孩之间的秘密,身为大人才懒得掺和呢。
走出庭院,戚昭把山芙叫来,“姑爷去哪儿了?”
“姑爷跟老爷正在书房聊正事呢,奴婢觉得,不到一时半会肯定结束不了。”
山芙机灵地瞅了她一眼,“小姐可是想念姑爷了?”
“我想念他?”戚昭抽动嘴角,山芙什么都好,就是看人的眼神不好。
这个贺遂,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处处留情,上次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臭骂陆宛英,只怕贺遂怜香惜玉,心里厌恶他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