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戚昭耳尖立起,瞬间分辨出正叫喊着的男人,正是嘉禾居内的狗腿子。
看这架势,是要打她个措不及防来一场‘瓮中捉鳖’啊!
戚昭凝眸,四下望着寻出路,以柯氏那些爪牙的功夫,还跟不上她的脚步。
只要沿着林……
“唔——”
正屏息凝神间,一双大手忽而绕上前堵住了她的唇。
戚昭冷不防吓了一激灵,什么人!
她这般好的耳力,竟都没听见来人的脚步声!
手肘当即借势欲往后捣向来人腰窝处,就听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嘘,是我。”
如夜间浅月一般冷若雪松的声音,还有那迟迟而来的淡淡幽香,可不正是贺遂!
“戚宅你比我熟悉,后院墙有多宽,能不能在这帮人眼皮子底下脱身,你心里有数。”
“你想怎么样?”
戚昭面色微恙,还没来得及问,贺遂怎会出现在这,就被男人反身揽在怀中。
迎上那双幽深黑眸,只窥见眸底深谙,犹如渊崖深不可测。
“夫人受难,为夫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贺遂言语之际,不无戏谑,唇角勾起的一抹玩味,叫戚昭看来格外刺眼。
林子外的烛火越发近了,戚昭也不挣扎了,索性伏在贺遂怀中:“别以为这样就能挽回你朝秦暮楚的风流形象,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我便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戚昭圆滚滚的身子被贺遂整个揽在怀中,她正靠在男人的胸腔处,耳侧传来强有力的心跳震动。
他身上有股莫名令人心安的气味,饶是对贺遂还有忌惮,可就在这一瞬,戚昭竟生出几分错觉:他也许是真的想保护我。
“爹爹,女儿没说错吧,没想到姐姐竟大胆至这种地步!”
她身侧的小丫鬟还附和着:“老爷,奴婢早就说够,您真的错怪二小姐了。她素来性情温顺,又怎会无端污蔑大小姐呢?”
“府中这么多人都看着,爹,这次,女儿断然不会再叫有人之人挑拨我跟您的关系!”
戚婉端的是好一副泫然欲泣,那娇弱的声音听上去,还真像是被欺负的不成样子的苦命人。
“家丑不可外扬,女儿本想给姐姐提个醒,让爹爹您教训两句也就算了,可您看,现在她都……都光明正大带着外男在戚府墙外私会!”
“将门嫡出的大小姐,有良夫佳婿还不知足,夜不归宿,与外男绣鸳鸯香包,这眼见就要将黑水泼到咱们府门上了!”
听听,听听!
多大公无私,大义灭亲啊!
戚昭都不禁想给戚婉鼓掌了,奥斯卡不颁给她电影节将失去一个演技极佳的‘影后’选手啊!
跟在戚腾和戚婉身后的下人们,都做足了架势等着看好戏。
眼前,那被一簇簇火光照亮的戚家后院墙角下,一黑衣男子正将一团肥胖的肉球抱在怀中。
画风清奇……
仅凭身形就能看出,那人一定是戚家大小姐戚昭没跑了。
“大小姐也真是的,虽说姑爷是上门女婿,怎么说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能招上姑爷也是大小姐捡了大便宜了!”
“若不是有戚家撑着,就咱们大小姐那模样……”
“嘘,老爷还在呢,别说了!”
“够了!”
戚腾怒然呵斥:“都没事做了?还不都滚回府去!戚家养你们,就是在这搅合是非的!”
这心肠耿直的老爹,俨然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了。
本以为戚昭真是有心改过,不想她竟然做出这等荒唐事!
前两日戚腾还不信戚婉的话,觉她是被柯氏带娇了。
可今儿一大早,戚婉就义正言辞的跪在戚腾门前,声泪俱下的控诉有人想败坏戚家门风。
还说戚腾若是不信,于夜深后跟着她走一遭戚家后墙便是。
戚腾将信将疑赶来,本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教育戚婉一番,叫她日后在府中少惹事,不想竟还真的看到了一出‘淫乱’大戏!
古代男子可三妻四妾,女子却万万不能,招上门女婿可以,若红杏出墙,那也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翻不得身的!
戚腾强忍着怒火指使下人:“胆敢污了大小姐清誉,还不将这宵小之辈绑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