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摸了摸晴儿的手背,没有说什么,不过心里已经在思量了:晴儿之前因为福家的事情被耽搁了,京城里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这事,那就不好把晴儿留在京城了,不如趁着这次南巡,看看有没有年轻有为的。
倒不是宫里的人传出去的,毕竟有皇帝和太后、皇后压着,后来太后更是直接带着晴儿去五台山祈福,实际上宫里知道的人也不多。
是福家之前以为尚格格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因此对家里的亲戚炫耀了一番,福家地位低下,他们的亲戚比他们更差,否则一经打入冷宫的令妃之前就不会这般看重他们。
太后和皇帝接触不到这个阶层,根本得不到消息,要不是因为和亲王某一天在市井遛鸟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回到家里跟自家福晋吴扎库氏这么一说,吴扎库氏又是个心细的,赶紧让人细细查了查,这才查出问题来了。
说不定太后和皇帝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呢。
晴儿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便才熄了嫁人的心思,她也想开了,因此伺候太后便越发地尽心。
只要她好生伺候太后,等太后去了,就去庙里给太后祈福,在外头还有兰馨照应,何况皇上和皇后仁慈,总不会亏待了自己的。
她见太后脸上已经有疲色了,赶紧温柔地劝说:“老佛爷,离晚膳还有一会儿时间,晴儿扶您去歇一歇可好?”
太后点点头:“好,好。”
乾四今日在马车上也提到了晴儿的事情,毕竟晴儿是功臣之后,如今年岁已有二十出头,却还未出嫁,朝臣们也会时不时地提醒乾四。
景澜用帕子轻轻地把乌希哈嘴边的点心碎末擦了擦,听到乾四的话,便道:“晴儿年岁渐大,皇额娘怕也是时辰忧心,皇上的意思是在南巡的途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乾四:“只能如此。”说完还郁闷地骂了一句,“都是福家惹的祸,早知不该这般轻易地放过他们。”
当然,乾四说的轻易其实并不轻易。
当时朝廷去会宾楼捉拿叛贼的时候,福尔康自然也被抓了,据说被抓的时候,嘴里还大声喊着自己是西藏驸马。
勾结反贼,谋害皇嗣,哪一条都足够让他人头落地了,于是乾四便判了他斩立决,福家流放宁古塔。
七阿哥却说:“皇阿玛不必生气,儿臣这里倒有一个人选,身份上倒也配得上晴儿姐姐,与孝诚仁皇后同宗。”
“哦?是谁?”乾四和景澜都看向七阿哥。
七阿哥笑着说:“赫舍里·嘉应,儿臣发现其在八旗子弟营的表现十分地出色,而且因为家中长辈连续守孝,故而今年二十五岁尚未婚配。”
乾四想了想,道:“朕之前听八旗子弟营的教练提过此人,为人机灵有胆识,永琮你之前也建议,要派他出海?”
七阿哥点点头:“皇阿玛近年也感受到了海外的变化,但要派人过去,自然是要我们自己人才行。”
至于嘉应会不会外国语言,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且不说康帝时期就设立了内阁俄罗斯文馆。到雍帝时期,又从四译馆当中分出了西洋馆,专门学习拉丁文。
到今朝,因为开放港口与洋人做生意,便又迫切的需要学习英语,因此,其实八旗子弟营里的八旗子弟不单单是学骑射,而是连这些都要学。
“这个是正理。”乾四点头。
实则七阿哥心里对此的看法跟乾四略略不一样,只如今他还是太子,皇阿玛才是实际掌权人,因此牺牲一点自己小小的想法换来皇阿玛的赞同,这才是最要紧的。
他道:“皇阿玛陆陆续续开放了港口,来访的外国人也多了,儿臣发觉,他们大多数会带着自己的夫人过来,所以儿臣想着,不过我们派去的使臣里,也多几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