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点头,看了一眼被桂嬷嬷按着,但仍然倔强地仰着头跪着的含香,道:“是,皇上亲自嘱咐,和嫔来自回疆,又是刚入宫,怕其不习惯,便特许和嫔不必使用宫中礼仪。”
“也亲自嘱咐了内务府的人,给和嫔赶制几身好颜色的回疆衣服,皇上说她穿这回疆的服饰好看,也不必执着于换上旗装,我本是想着,等衣服赶制出来了,便让和嫔换上的。”
太后一听,眉心顿时皱成了一圈乱麻,道:“皇后,你身为皇后,便有规劝皇帝的责任,凡事不可尽由着皇帝的性子来,宫里有了一个回疆特许,那蒙古的呢,其他部族的呢,若是人人如此特许,这后宫还是满洲的后宫吗?”
“你身为皇后,怎么事事只知道讨好皇上,当年孝贤皇后还在的时候,也知道规劝皇上,你作为继后,哀家也不求你能向孝贤皇后看齐,但也不至于这般无用吧!”
倒不是太后有多喜欢孝贤皇后,相反,她看不惯景澜,但却实实在在看不上孝贤皇后,一个皇后,整天的节俭节俭就算了,还时时带着绒花,彰显自己的贤惠,啧,殊不知她戴着的绒花比之民间的金子都金贵。
不过,孝贤皇后不在了呀,尘归尘土归土,厌恶便也消散了,能用她打击打击乌拉那拉氏,她老人家还是不介意说几句违心话的。
淑贵妃见太后说的实在过分了,便赶紧开口道:“老佛爷,皇上的性子您也是了解的,再说,这和嫔不是回疆联姻过来的吗,阿里和卓还在京城呢,总要给他几分面子的,不好伤了两家和气。”
“你说的也有理,看在阿里和卓的面儿上,今日哀家便不计较你的慢待,桂嬷嬷,放开她。”太后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含香。
“是,老佛爷。”桂嬷嬷松开了按着含香的手,回到太后身后站定。
维娜和吉娜赶紧凑到含香身边,扶着她起来,含香起身,脸上的表情带着屈辱。
太后懒得搭理她,对着景澜说:“不过,哀家看着这身衣服实在是头疼,皇后,交给你了,今日务必把她这身白衣给哀家换了,皇帝要是有意见,便让她来找哀家!”
她就不信了,她亲儿子还能为着一个妃子的衣服来找她,当然,若是皇帝真找来了,这事情便是皇后的责任了。
景澜也知道,索性直接问:“皇额娘说的有理,只儿臣驽钝,依照皇额娘的看法,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太后起身扔了了一句话:“哀家相信皇后定能好生处理的,宫里和谐最重要,若是人人都似这和嫔,还不得乱套了。”然后便直接走了。
走之前还顺手把淑贵妃捞走了!
景澜抚了抚自己的鬓额,走到前头坐下,对含香道:“太后的意思你也听明白了,和嫔,你既然进宫了,便是皇帝的妃子,后宫的女人,便要遵守后宫的制度,该行的礼仪行起来,该换的衣服换起来,不要自找麻烦。”
含香倔强地看着景澜,眼中带着毅然:“皇上特许我不用行礼,不用换衣服的!”
容嬷嬷大声喝到:“放肆,你一介妃子,对着皇后竟敢自称‘我’,实在是目无尊卑!”
景澜也气,这含香,这会儿又傲气起来了,方才被太后按着跪着的时候怎么跟哑巴似的,一点都不争辩,这会儿又知道拿皇帝来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