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妃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底似乎弥漫着泪水。
“娘······娘,对,对不起,是······是妾,妾的错,求佷·····求你不,不要,怪罪······怪罪孩子······”
“妾······妾不,不中用,了,小五······小五还没······没,出嫁,就······就拜,拜托您,了······”她说得很用力,但声音还是很小。
“五格格是皇上的女儿,没人敢薄待她的,你放心。”景澜知道她说的是乌希哈早产的事情,不过她还是轻轻拍了拍被面,安抚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你要先养好身子,孩子们才能放心。”
倒不是景澜大度,主要是纯妃如今已经这般模样了,人之将死,也不必太计较,何况六阿哥不日也即将被过继,再有,那会儿景澜实则也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只是景澜并不知道出手的是纯妃,因此也谈不上谁算计算。
五格格跪在床边,哭着说:“额娘,女儿不出嫁了,女儿一直陪着额娘,您不要离开女儿!”
纯妃微微动了动脑袋,看向五格格,眼里沁出了泪珠,显然也很是舍不得五格格。
景澜悄悄用精神力过了一下纯妃的身子,发现,里头已经油尽灯枯了,心里不由得一酸。
转头对芳心道:“有没有着人去通知三阿哥和六阿哥?”
芳心悲戚着脸,点点头:“回皇后娘娘的话,已经让人去通知了。”
景澜看五格格正默默地流泪,惹得纯妃也是满脸泪珠,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五格格,你也大了,不要哭,你看你一哭,你额娘便跟着你哭,多说些让你额娘高兴的事情,好好照看你额娘。”
五格格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地点头。
景澜起身对芳心和萍心道:“好好照顾纯妃,有什么事便差人去景仁宫。”
芳心和萍心齐声应道。
回到景仁宫,景澜先去沐浴了一番,然后才去看自己的女儿,到房间的时候,便看见七阿哥已经在里头,抱着乌希哈逗趣着了。
景澜站在门口,看着七阿哥对乌希哈的爱护之情,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勾,眼底充满了笑意。
乾四祭天回来,便得知了纯妃身子不行的消息,便问景澜:“太医怎么说?”
景澜道:“只是熬着。”意思便是很快了。
乾四闻言,在景仁宫大殿踱来踱去,最后叹了口气,道:“那便等等吧。”
万一刚一过继,纯妃便没了,外人岂不是得猜测纯妃是因为这个被气死的,到时候也有损皇家颜面。
景澜知道他说的是六阿哥过继的事情,于是便道:“皇上顾虑得是,纯妃如此,也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就是委屈了你。”乾四拉着景澜的手,说道。
“哪有什么委屈,不是一直有皇上心疼着吗?”景澜笑着说,“何况,还得了乌希哈,儿女双全,还有夫君的疼爱,我已经没有什么怨言了。”
乾四感动地把景澜抱在怀里。
纯妃到底没挺过年关,乾二十四年十二月初四,纯妃薨,谥曰纯惠贵妃,享年四十七,移居东直门外的静安庄,待裕陵妃园寝建设完毕,再行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