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的一处偏僻的院落里。
傅恒推开门进去,见年少男子坐在窗边看书,便道:“七阿哥怎么不好生歇息?”
七阿哥闻言,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介于少年和青年的清亮声音响起:“傅恒舅舅,睡得多了,腰骨有些酸软,起来活动一下。”
傅恒看着面容与家姐有几分相似的七阿哥,眼里闪过几分疼爱。
七阿哥没注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眼中满是温情,他用手轻轻地把书抚平整了,整理好,放好,抬头,眼中已然是一片冷静,只是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他问傅恒:“派回京的人这会儿应该到京城了吧?”
“快马加鞭,应该到了,七阿哥不必担心。”傅恒道,“只是,我们来宁波府不到一个月,七阿哥便如此与皇上说,这万一······”
七阿哥脸上的笑意微微敛起,道:“这一路过来,傅恒舅舅,宁波府周围的变化,您也看在眼里。”
顿了顿,七阿哥又说:“朝中之人,越是身处高位,其思想便越保守,但他们离皇阿玛也近,若是日夜在皇阿玛耳边念叨,怕是皇阿玛也容易被蒙蔽。”
傅恒闻言便道:“七阿哥不好如此直言。”
“噗嗤······”七阿哥听到傅恒的话,忍不住笑了,“舅舅,你这话说得真有趣。”
傅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也笑了,而后想到他们这一路看到的情况,脸上的神色又严峻起来。
七阿哥倒是很淡定:“舅舅也不必如此担忧,咱们尽人事听天命罢。”
当然,这话不过说着开慰傅恒的,七阿哥想起自家额娘给自己的一些“秘密”,眼底便开始慢慢地蔓延出寒色,满洲,决不能“重蹈覆辙”。
淑贵妃回到帐篷,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稳。
兰馨见状,给她倒了杯茶,便问:“额娘喝口茶,您是在担心皇额娘吗?”
淑贵妃接过茶水,也没心思喝,听到兰馨的话,道:“是啊,你皇额娘很是看重永琮,若是知道永琮遇刺,她又怀着孩子,这可怎么办?”
“额娘也不必太过担忧,皇阿玛不是下了令,不许提此事吗?”
“哼,你啊,还是太天真,”淑贵妃点点兰馨的脑袋,说,“你以为你皇阿玛说不提,她们就能这么安分地一点不提,人多口杂,有的是法子把事情推开。”
兰馨:“那怎么办?七阿哥并不是致命伤,不若我们先跟皇额娘透个底?”
“我也这么想,但又怕被人钻了空子。”她是跟着皇上来围猎的,身边的亲信带的不多,就竹实竹衣,都是宫女,不好赶回宫里,其他的侍卫她又不怎么认得,最重要是不知道他们是哪方的人。
你说钮祜禄氏,那才是最不能信的,他们巴不得皇后肚子里的这个出事呢!
淑贵妃走来走去,突然眼中灵光一闪,道:“有了,兰馨,你让人去把海兰察叫过来。”
自打太后礼佛去了,乾四又带了大半个后宫的人出门围猎去了,景澜可以说是鱼儿入水,鸟儿上天,十分地宽心自在,除了永和宫时不时地闹出一点事情。
不过,这不是还有咱令妃娘娘么,皇帝留她下来,也给了她协理六宫的职责,可不是真让她闲着带娃的,所幸,令妃也十分高兴自己能处理这些事情,每次都十分地积极主动,倒是省却了景澜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