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吧！”乾四把手上的纸条递给吴书来，说道。

“是，皇上。”吴书来也不看纸条上内容，接过纸条便走到门边角落，用火折子烧了，亲眼见着烧得一点不剩，全都成灰了，方才叫人进来打扫干净。

而后回到乾四身边，见乾四沉思不语，便端起茶，说，“皇上，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乾四接过茶喝了一口，脸色仍是有些郁郁，站起身来来回回地踱步，纸条上是如今宫里富察皇后的情况，显然皇后的情况并不好。

对这位发妻，乾四还是有感情的。

之前只是说身子不好，乾四便立刻传话回去让太医院尽心医治，和敬担心想赶回去，他也同意了，皇后自生了七阿哥后，身子便一直时好时坏，乾四也习惯了，只没想到这回竟这般凶险。

想起方才纸条上的内容，乾四微微叹了口气。

他们是少年夫妻，曾经彼此扶持，有过亲密时光，共同孕育过子嗣，虽早已渐行渐远，感情淡薄了，可往日情分犹在，如今听到她时日不多了。

乾四心中难免惆怅，一是为年少的结发之情，二便是后宫局势问题，朝堂后宫，向来是动一发全身，联系紧密，他好不容易稳定了朝堂，一旦后宫再起波澜······

乾四在心中捋了捋。

一旦富察氏不在，后位空悬，后宫必定不平静，至少他皇额娘不会安于现状，宫里可是有两个钮钴禄氏！

但，钮钴禄氏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一个皇后，乾四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

好在淑妃无法孕育，悦贵人位分太低，前头有这么多妃子的情况下，怎么都不可能跳过其他人把她拔起来。

再有，是孕育二子一女的纯贵妃，如今宫里高位分的妃子只剩她在，本是留着她协助皇后管理后宫，哼，她竟真是当自己已经是皇后了，看看她做的那些事！

果然，这宫里只有皇帝不想知道的，却没有皇帝不能知道的，相隔千里，乾四对宫里的情形也是了如指掌。

何况，纯妃是汉人，朝臣也不会同意立其为后。

嘉妃膝下也有两个阿哥，但嘉妃倒是比纯贵妃好些，她有自知之明，不妄求，这也是他宠爱嘉妃的理由，只要没有异心，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而且，嘉妃是高丽包衣，也不予与考虑。

愉嫔倒是正统满人，无奈身份太低，进嫔位还是看在她的满人血统和孕有一子的份上，可忽略不计，其他人也是。

最后是景澜，乾四心里当然中意景澜，一则本就对景澜更上心一些，再有她位份高，出身高，二则景澜父亲那尔布如今又算他亲信之列，忠诚可靠。

可景澜无子，想到这个乾四心中对富察皇后病重的惆怅之情顿时降低几分，都是因为她，不然自己这么宠爱景澜，定能早早有子嗣的。

乾四在心里扒拉了一圈，脸色阴沉不已。

如若不在现有的妃子里挑，那就得在下一届秀女中挑，但这一般都是在宫里无高位嫔妃，或者无正统满洲血统的妃子情况下才考虑的方式。

吴书来在傍边看着乾四走来走去，脸色变了又变，只当自己是块背景板，见乾四走着走着坐下了，赶紧上来添茶，但绝不插话。

“皇上！奴才请皇上安！”只见陈工青白着脸色，疾步进来跪下请安。

吴书来这会儿也不能当背景板了，急忙出来斥道：“皇上面前怎能如此慌张失礼！”